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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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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料到左丞相連這事都記得如此清楚,一時間只能傻傻的再次點頭,“是……” 見她點頭,左森雙眉緊擰,斥道:“既然都過了十日,你怎麼一點進展都沒有?” “呃?”蘇綠水一頭霧水,“左丞相指的是什麼,奴婢不懂……"她不過是要送壺茶水,突然撞上左丞相罷了,偏偏他像是十分氣惱,還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簡直莫名其妙。 “指的是什麼,當然是——”提高的嗓音倏地一降,他低聲說:“讓王上上朝一事,你該不會忘了自己的職責了吧?” 原來他是指這事兒呀!蘇綠水俏臉頓時一黯,悶聲說:“奴婢怎敢忘,實在是王上的起床氣太恐怖了,截至目前為止,奴婢還找不到任何法子能『近』王上的身。” 每每她才剛到房門口,就被砸了個滿頭包,要是多走幾步,不毀容都難,她可是很珍惜自個兒的一條小命呢! “沒法子就找法子呀!”左森微惱的又說,“總之,你得加把勁,再接再厲,不論用什麼辦法都成,就是得讓王上準時上朝,明白嗎?” “奴婢明白……”明白個鬼咧!他說的倒容易,如果那麼簡單,她身上這些大小瘀青是打哪來的? “很好,記得,三個月內,老夫要看見成效。”說完,他便不再理會一臉鐵青的蘇綠水,兀自離去。 一直到左森走遠,僵硬的蘇綠水才緩緩嘟起小嘴,歎道:“唉,看來得認真想法子才行了,只不過,在想到法子之前,我還真懷疑我這條小命保不保得住……” 次日,天光乍亮,時至夏令,金陽升得早,藍紫色的雲朵慢慢散去,微亮的天空透出一束束燦爛澄黃的光彩,為灰濛濛的大地增添幾分色彩。 這日一大早,蘇綠水按照慣例,捧著銀盆,腳步輕緩的來到龍躍宮。 “滾出去——” 在她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陣陣暴吼及飛扔而來的“暗器”也一如往常,紛紛朝她招呼,然而昨兒個徹夜想了無數辦法的她,可不會再像昨日那般狼狽—— 就見她提高警覺,眼觀四方、耳聽八方,俐落的左閃右躲,一一避開襲來的物品,終於成功的將銀盆擱至床榻旁的金架上,甚至連滴水都沒有灑出來。 接著她雙手環胸,圓眸微垂,看著上幾乎將所有能扔的東西全數扔盡,繼續倒頭大睡的皇甫陵。“王上,該起榻了。” 她得意得忍不住笑。哇哈哈!今兒個總算是讓她成功入侵“敵營”了。 “滾——”他夾帶著強烈怒火的狂吼隔著絲被傳出,氣勢多少弱了那麼一點。 每日必喊的開場自結束後,寢房內突然陷入一片寂靜無聲,接著,皇甫陵聽見腳步聲突然遠去,他先是訝異的挑起眉,等了一會兒,才緩緩勾起一抹笑。 很好,看來那個女人終於懂得什麼叫做放棄。然而,就在皇甫陵得意的想著,抱著被,準備再次墜入夢鄉時,突然—— “碰碰碰——鏘——碰碰碰——鏘——碰碰碰——鏘鏘鏘——” 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響乍然在他耳邊響起,嚇得他霍地由床榻上彈起,捂著雙耳,漆黑如墨的俊眸進射出熊熊怒火,惱怒的四處掃看,最後尋到那他本以為放棄走人,此時卻站在門邊,一手拿鑼、一手拿棍的女人。 “蘇——綠——一水——” “鏘——”回應他的先是一聲鑼響,然後才是蘇綠水甜美的嗓音,“王上,奴婢在此。” 眯起渙散迷蒙的雙眸,他甩甩頭,將猶在耳際的隆隆響聲給甩開,低聲咆哮,“給朕滾出去!” “這可不成,寅時已到,奴婢得服侍王上更衣,好上朝。”將鑼鼓懸掛一旁,她挽起衣袖,將擱在銀盆旁的乾淨方巾浸入水中。 “誰說朕要上朝!朕不上!朕要睡覺!”他皺眉,沉穩好聽的醇厚嗓音帶著濃濃的任性。 “王上,別耍小孩子脾氣了,讓奴婢為您擦臉。”擰了擰浸濕的布巾,她細心的為他拭去睡痕。 “滾開!”敢說他耍小孩子脾氣?這女人活得不耐煩!他一掌揮開煩人的濕布,眯眼警告,“別煩朕,朕說要睡便要睡,出去!不到午時,不准進來!” 不過蘇綠水卻對他的命令置若罔聞,自顧自的繼續為他把臉擦拭完畢,接著彎下身為他穿鞋。 經過他這幾日的虐待,如果說她對榻上的男人還存有一丁點的崇拜與敬仰,那絕對是錯覺。 她本以為如此崇高的王,每日將自己關在房中,是在處理繁雜的公務,於是十分聽話的為他守門,不讓任何人進屋打擾,誰知,他竟爬著枕頭山,忙著和周公下棋?這教她情何以堪? 想到一個個被她氣跑的朝中大臣,她就愧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加上左丞相給的期限,而今她只能亡羊補牢,用盡所有方法喚醒這個懶散的君王,讓他乖乖上朝,好彌補她之前的過錯。 被她這麼一吵,加上洗完臉後的清爽,皇甫陵的睡意已散去一半,連意識都清醒不少,這時要再讓他睡回籠覺,已不可能。 為此,他十分惱火,尤其是見到那完全不將他命令當一回事的女人時。“你不怕朕命人將你拖下去斬了?”眯起清澈不少的俊眸,他沉聲威嚇。 “怕呀!”穿完鞋,她扶起仍賴坐在榻上不動的男人,捧來龍袍、王冠,動手解起他身上早已汗濕的單衣。 “既然怕,你還敢忤逆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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