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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過守衛後,她再三道謝,一轉出回廊便拉起裙擺,開始向前沖,等她找到王上的寢房時,早已過了辰時。“慘了,耽誤了這麼久,肯定要受罰……”

  第一天上工便遲來,她根本不敢想像待會兒見到王上,該用什麼臉請罪。

  然而,該來的總是會來,就算是要被懲處,她也得進屋。於是她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杆子,低頭走進開啟的房門——

  一進屋,蘇綠水便見黑檀木製成的長桌前,坐著一名身著單衣、姿態慵懶的男子,他發未束、眼微斂,單手支顎,另一手則拿著竹冊,正聚精會神的讀著。

  見到這情景,蘇綠水頓時心跳如擂鼓,一顆心險些提到喉上,到嘴邊的話,頓時結成了葡萄串。

  “奴、奴婢……參、參見王上。”

  聽見聲音,專注的俊眸微揚,皇甫陵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宮女。“你是?”說真格的,他這兒的宮女來來去去,有時才剛記住她們的容貌,沒隔幾日,便又來了個新的,次數久了,他也懶得費心再記,乾脆直問。

  崇拜已久的王上近在咫尺,蘇綠水緊張不已,舌頭更像打了死結,“奴、奴婢蘇、蘇綠水……是馬公、公公派來服侍王、王上的……的新宮女,奴、奴婢遲來,請王、王上治、治罪……”

  皇甫陵很佩服自己竟然聽得懂這小宮女的話,他不怪罪她遲來,但頗介意一件事。

  “你是天生結巴?”他不相信馬田會派個結巴宮女來服侍他,這樣豈不太便宜他了?

  蘇綠水馬上搖頭搖得像波浪鼓,“不、不不是的,奴、奴婢只是……只是太、太緊張了……”何止緊張,她簡直興奮得快不能呼吸了。

  “放心,朕不會治你罪,放輕鬆點。”皇甫陵勾了勾俊秀的唇角。她若能再晚些來,他會更開心,又怎會怪罪她!

  她連忙將頭壓低了些,惶惶的說:“這、這怎麼成,奴婢第一日上、上工便遲來,沒、沒能服侍王、王上盥洗,耽擱……耽擱了王上上早朝的時、時辰,不僅如此,連早……早膳都沒為王上準備,奴、奴婢罪不可赦,請王上懲、懲罰。”

  聞言,皇甫陵放下竹簡,劍眉微攏,“經你一提,這才覺得有些餓了……”瞥了眼畏縮在地上的身影,“這樣吧,只要你盡速將早膳備上,朕便饒了你的罪。”

  “備早膳?”就這麼簡單?

  “怎了,嫌懲罰太輕?”他挑起俊眉。

  “不是!”她驚叫一聲,慌忙的爬起身,“奴婢這就去準備。”話一畢,便匆匆離去。

  直到奔出宮門,蘇綠水的心跳才漸漸和緩下來,眼底的緊張緩緩被崇拜之光給取代。

  “王上果然是個太好人……”雙手交握,她回過身望向龍躍宮,一臉感動的喃喃自語,“對犯了錯的宮女都如此寬宏大量,真不虧是西陵王朝建國以來,最、最、最賢明的王上,能被派來服侍這樣心慈愛民的王上,我……我真是太幸福了……”

  第一天上任,蘇綠水發現,當王上的貼身侍女其實很輕鬆,除了馬公公交代的事宜之外,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趕蒼蠅……呃,她的意思是趕人。 』

  “王上,中書令大人求見。”踏著輕巧的步伐,她來到小內廳外請示。

  隔著厚重的帷幔,傳來簡單明瞭的拒絕。“不見。要是再有人來,一律都不見。”一再被打擾,皇甫陵索性下達旨意,省得這些煩人的傢伙來個沒完。

  領了命令,蘇綠水踱出房門,豈料,前腳才送走中書令,遠遠就見兩名她不知稱謂的大人緩步走來,在趕走不知幾位高官的她,忍不住板起了臉孔。“這些人是都不用辦公嗎?王上正在繁忙公務,這些人卻一個個跑來打擾,每個都說有要事稟告,既然是要事,上早朝時不會講呀,為啥非得等下了朝才來打擾王上……”

  她喃喃低咒了一大串,來人剛好也走到她面前。

  “勞煩稟告王上,御史大夫程允文、監察禦史魏忠義二人求見,有要事商議。”

  她恭敬的朝兩人行禮,謙恭的說:“兩位大人,王上正在批閱奏章,不見任何人,如有要事,可否請明日早朝再議?”

  早朝?要是他們能在早朝稟告,何必在這個時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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