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米恩 > 喜嫁克妻夫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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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看著祖父年邁的背影,朝他深深的行了一個大禮。 這是她對前世疼愛她,卻也被她誤會最深的親人行的歉禮,她相信未來她一定能把日子過好,再不讓任何人對她失望。 她發誓她一定會好好的守護所有對她好的人。 少了冷清鳳的糾纏,待嫁的日子對清歌來說十分的清閒,時間一眨眼便過了,很快便到了她出嫁這一日。 天氣晴,無風無雨,宜嫁娶。 天光微曦,威遠侯府就已張燈結綵,下人來來往往忙碌了起來。 幾個機靈的小廝正在搭梯子替換廊下的玲瓏燈,原先的燈是棕色的邊框、白色的燈罩,上頭畫了威遠侯喜歡的水墨青竹,有種清新傲骨的素雅美感。如今換上的是八角玲瓏燈,邊框是深深的朱紅色,燈罩繪著幾幅趣味盎然的人物畫,畫風十分喜慶,每一盞燈都代表一個故事。 燈的穗子在風中搖曳,有紅、有黃、有粉、有紫,一掃侯府這幾日壓抑的氣氛,有了一絲喜氣。 清歌一大早便被符氏給挖起來,迷迷糊糊的被奶娘賴嬤嬤、符氏身旁的方嬤嬤和一票丫鬟給簇擁著,又是沐浴又是薰香,忙了好一陣子才被蓮兒她們給扶到梳粧檯前。 在梳妝前,符氏讓人拿了些小點心給她吃,要不等一會兒梳了頭、上了妝,就不好隨意吃東西了。 清歌雖然不餓,卻還是聽話的拿了幾塊糕墊肚子,她知道現在要是不吃,便得熬到晚上了。 她吃的不多,符氏也不讓她吃多,大喜日子新娘子總是最累人的,就是如廁都不方便。 等清歌收拾乾淨後,她才緩步上前,來到清歌身後。 她本是請了清歌的舅母來當全福人,但女兒卻要求她來梳頭。 符氏沒有生兒子,就是想替女兒梳頭也不敢,但清歌不在意,纏著她好些日子,她才答應。 她拿起梳子親自替女兒梳發,一邊梳一邊低低吟著那寄予美好祝福的梳發詞。「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她聲音輕輕柔柔,帶著最最誠心的祝福,聽得清歌雙眼微微發澀。 明知是大好日子,可看著即將出嫁的女兒,符氏還是紅了眼眶,若不是拼了命的忍著,恐怕眼淚就要落下來了。 梳完發就是絞面上妝了,最後從送嫁喜娘手中取過鳳冠給清歌戴上,取了胭脂在唇間細細點上紅色,一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子便出現了。 待清歌收拾妥當,外頭天色也亮了起來。 眾人這才退了出去,將房間留給了她們母女二人。 平素母女總有說不完的話,可今日符氏只靜靜的看著女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怕一開口眼淚便掉下來。 見母親這模樣,清歌也忍不住紅了眼。 符氏見狀,才忙開口,「別哭,今日是你的大好日子,好不容易才畫好妝,要是哭花了,豈不是還得折騰一回。」 清歌這才硬是把眼淚擠回去,環抱住母親的腰。「娘,歌兒捨不得你。」 「傻孩子,娘也捨不得你,可你總要嫁人,好在沐國公府離這不遠,要回來並不難。」 這就是嫁得近的好處,同在京城,就是想念也稍稍淡了些,雖說如此,嫁了人與當姑娘卻是截然不同的感受,符氏是過來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酸甜苦辣,想她也曾是爹娘捧在手心中嬌寵的小姐,可嫁了人後卻一切都不一樣了。 符氏對慕容煜克妻的傳言雖有些擔心,卻相信威遠侯的眼光,倒是對慕容煜那繼母不放心。 雖說她並不知許氏是怎樣的人,可光是沐國公在離府前將慕容煜給送到元帥府,便能看出點端倪,畢竟不是親娘,許氏又有自己的兒子,權勢誘人,她真能善待慕容煜這個繼子嗎?更別說是清歌這個媳婦了。 符氏嫁到威遠侯府也有好些個年頭了,這些年在冷老夫人身上吃了不少苦頭,自然更加擔心女兒。 清歌緊緊的抱著母親,好不容易才將心中的不舍壓下,道:「娘,歌兒出嫁後,你得好好照顧自己,別老是與爹吵架,爹也有他的難處與壓力,你倆多讓讓對方,夫妻倆沒有隔夜仇,你老與爹吵架,他自然不願去你的院子裡……」 這也是她後來才明白的道理,誰喜歡一天到晚對著自己擺臉色的妻子?就是有再深的愛,也遲早會被消磨掉,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一個曾姨娘。 符氏聽著女兒的叨念,頓時笑出聲。這不是她該叮囑她的話嗎,怎地反了過來? 「你這丫頭別擔心娘,娘心裡有數。」她笑著點了點女兒的額頭。 清歌拉住她的手,慎重的又說:「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娘,你得小心曾姨娘,別吃她經手的東西。」 她嫁得太早了,沒能將曾姨娘徹底解決,只能矚咐母親小心。 符氏眼中的笑意讓這話題沖散了些,挑起秀眉。「大好日子提起她做什麼?不過是個姨娘,難不成她還會毒害我不成?」 對於曾姨娘,她確實是看走了眼,這些年在對方手上吃了不少虧,但她可從沒想過曾姨娘會大膽到對她下毒。 清歌對母親的不以為然歎氣,正是因為她不信曾姨娘有這膽子,前世才會落得一個「病」死的下場…… 這話她自然是說不得,只能換個方式提醒。「娘,防人之心不可無,曾姨娘這些年來讓你吃了多少虧你忘了嗎?我會這麼說自然是有所依據,大廚房裡有曾姨娘的人,你聽我的准沒錯,多防著曾姨娘,沒事就別見她了,若是你有什麼差池,往後我在沐國公府被人欺侮了,誰替我出氣?」 符氏聞言擰起了雙眉。「這怎麼可能,大廚房的人全是娘的心腹,曾姨娘的手怎可能伸得進去?」 不是她自信,她掌家多年,侯府裡裡外外有一半是她的人,尤其是大廚房,更是她從娘家帶來的心腹,她不信有人會背叛她。 清歌知道母親就是太信任身旁的人,也不多說,直接在她耳邊說了幾個人名,讓她多多留意。 符氏聽了,倏地瞪大雙眼,想細問她怎麼會知道,外頭卻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響,迎親的隊伍來了。 「來了來了!新郎館來迎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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