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米恩 > 傀儡王后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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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她即將退出房門時,冰楚依開口喚住她,“等等。” “是,小姐有何吩咐?”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喚彩蝶。”她恭敬的回答。 彩蝶那卑下的態度讓冰楚依一雙柳眉更是緊皺著,許久才又輕聲說:“請你告訴焰爍,不要再送這些東西來。” 這些日子以來,焰爍一再遣人送來東西,但她根本就不需要,盡避她連看都沒看,但不難猜出這些昂貴匣子裡頭裝的絕對是一些稀世珍品,而這些她樣樣不缺,也用不著,他送來再多也只是浪費罷了。 可經過這段時日,她明白了他送禮的另一個用意。 一連十日,一日三次,他差人送來的禮少說也能堆積成一座小山,而每回送禮來的人都不一樣。到了第五日,她總算察覺到焰爍為何每回都要差使不同的僕人前來了,透過這舉動,這些僕人們在態度上有了很大的轉變。 他們由一開始的不屑、不情願到驚訝、不信,直到最後的認可、恭敬,因為他們察覺到焰爍對她的珍寵。 這些僕人們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焰爍的舉動無疑在告知整座炎宮的人,他對她很是寵愛、重視,聰明一些的僕人早在第三日便對她必恭必敬,絲毫不敢在她面前表現出半點嫌惡及怠慢之舉。 她知道焰爍這麼做是為了她,但……她值得他如此費心嗎? 先是將他冒險取得的冰之晶還給她,而後為了她將他的奴婢給趕出宮去,現在甚至霸道的利用他的權勢,來要求所有人接受身為敵人的她。 她根本就不值得他對她這麼好。 “王上說過,就算小姐不收,奴婢們還是得送,直到小姐願意收下為止。” 彩蝶的話讓她回過神,卻也讓她感到一陣困惑,不禁擰著眉問:“除了頭兩日的禮我沒收下,之後的我不是全都收下了?” 因為退不掉,她也不好為難下人,只能勉為其難的收下,擱在寢宮的一角。 “這——”彩蝶正要回話,卻被一道沉穩的嗓音給打斷。 “那是因為我送的不只是禮,還有我的心意。” 聞言,兩人同時轉頭,一見來人是焰爍,彩蝶恭敬的朝他行禮後便退了下去,而冰楚依則因十日未見這男人,心情五味雜陳。 她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她想念他。 想念他的眉、想念他的眼、想念他那時刻揚著的粲笑…… 但,她不該產生這樣的情緒。 強迫自己收斂心神,她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焰爍俊顏帶笑,隨手由那堆小山上拿起一隻木匣走到她身旁,柔聲說:“你一定沒打開木匣子看過對吧?其實只要你打開就會明白。” 接過他遞來的木匣,冰楚依抿著唇,凝視他許久後才將匣子打開,這一開,她傻了,怔怔的看著靜躺在木匣中的東西。 裡頭不是什麼珍貴的珠寶首飾,也不是什麼瑪瑙翡翠,而是一朵花,一朵粉紅色的小花。 她忙將木匣放下,快步走向那堆木匣一一打開,才發現匣子內放的都是花,一朵朵被施了術法,如同剛綻放一般,嬌豔欲滴的花。 看著這些顏色鮮豔的花卉,冰楚依不禁呆愣住,她想起了頭一天來到炎國時,她與焰爍的對話——“炎國原來和雪國一樣沒有花……” “花?”假借傷勢的名義,整個人賴在她身上的焰爍挑眉,低聲問:“你想要什麼花?我幫你摘來。” 他沒忘記他的楚兒很喜歡花,記得她頭一次看見滿山谷的花海時,既高興又感動的攬著他又叫又跳,說她從沒看過這樣豐富又美麗的色彩,從那刻起,她便愛上各式各樣的花卉,總嚷著要他帶她去看遍各地的花。 聞言,她雙眸一亮,可沒一會便又恢復一貫的淡然,輕聲說:“不需要,我並沒有特別喜歡,況且,在炎國這樣極為酷熱的土地上,應該無法生長出花草,你打算去哪摘?” 對於她應該是違心的響應,焰爍沒說話,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露出寵溺的微笑,攬著她繼續往炎宮走去。 回想至此,冰楚依更是感到奇怪。 是呀,炎國根本沒辦法生長出這樣美麗的花朵,那麼……這些花都是他從人類的土地上摘來的? 望著一朵朵各有風采,美麗、清雅、冶豔、傲然的花兒,冰楚依感到自己的眼眶漸漸濕潤了。 慢慢抬起眼,看見眼前的男人正用著和那日一樣寵愛的目光深深凝望著她,她忍不住開口問:“為什麼?我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對待……” 這男人……他為何要這般寵她?就連她無心的一句話,他都牢記在心裡,甚至不辭辛勞的為她辦到,他這樣……他這樣教她如何下手實行計劃?如何狠下心腸? 聞言,焰爍眸色轉而深濃,眼底的情意更甚,他柔聲說:“相信我,你絕對值得,而且不只如此,我願意將這世上所有美好的物品全送來你面前,只要你開口,無論如何我都絕對會為你辦到。” 聽見這番話,冰楚依傻了、愣了,久久無法言語,只能深深的望著他。 焰爍……焰爍…… 她到底該拿他怎麼辦?無論她再怎麼努力、再怎麼抗拒,她的心,仍然一點一點的淪陷,就快無法抵擋他的柔情攻勢…… “楚兒,成天待在這屋裡,你不悶嗎?” 凝望那支著下顎,硬纏著她說話的男人,冰楚依淡然地說:“你難道都不需要上朝聽政的嗎?” 這男人成日往她這兒跑,他都無須處理政事嗎? “我下了朝才過來。”揚起笑,焰爍伸手卷弄她的發,掬至鼻尖,輕嗅摩挲。“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連日來的遏止皆阻止不了他的親昵舉動,她早已放棄,只能任由他又摟又抱,只要沒有太逾矩,她都能夠忍耐。 輕啟唇,她說:“不悶。” 有他這閒人不分日夜來煩她,她豈會悶。 “怎麼可能?”然而焰爍卻不這麼認為,揚起俊眉道:“你成日待在這房裡,連個可以談天的人都沒有,怎麼可能不悶。” 他真佩服她,居然可以望向同一扇窗,一坐便是一整天,一連數日皆是如此,彷佛怎麼看都看不膩,要換作是他,早就瘋了。 聞言,冰楚依眼一瞟,用著一種“也許你神經錯亂”的眼神看著他,低聲反問:“你不是人嗎? 難不成這會兒同我說話的是幻影?” 這話讓焰爍一怔,隨即大笑出聲,“哈哈哈——楚兒,我都不知你說話竟這麼有趣。” 他這一笑,冰楚依看向他的眼神更奇特了,彷佛他真是發神經似的。 有趣?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有趣的人,看來這男人身上的傷是好了,卻不知何時弄壞了腦子,可憐呀!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他一把拉起她,柔聲說:“走,我帶你去街上逛逛。” 一聽他要帶她出門,冰楚依一愣,馬上抽回自個兒的手,抿唇拒絕他,“我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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