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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就算楚兒表現得再冷淡、再疏離,他也看得出她對白舞很在乎,高譽抓走白舞要挾她,可以說壓對了寶,卻也可恨的讓他想將高譽碎屍萬段。

  「現在怎麼辦?冰楚依要盜天火,難不成就讓她盜?」他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天火若被盜走還得了,可若沒有天火,白舞又該怎麼辦?

  一想到那女人的安危,焰攻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雙眉緊擰。

  抿著唇,焰爍的臉色也沒比他好看到哪去,思索了許久才抬起頭,「這事我會處理,我要你另外幫我辦件事……」

  示意皇弟走近,他附在他耳旁,低聲囑咐了幾句。

  聽完,焰攻臉色凝重,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會去辦。」

  「嗯。」處理完正事,焰爍這才微微放鬆下緊皺的雙眉,低聲又說:「這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幫我叫楚兒過來。」

  「可我還沒為你換藥……」方才情況一片混亂,他又急著去保護冰楚依,所以僅是替王兄隨意包紮了下傷口,現下高譽前腳剛走,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回來,剛好可以重新上藥,雖然王兄身上的邪咒已全數清除,但傷口短時間內不會好,尤其是胸口那道深得幾乎見骨的爪痕,若不勤勞換藥,恐怕會潰爛生膿。

  聞言,焰爍勾起一抹俊逸的笑容,「放心,換藥一事無須你擔心,自然有人會接手。」

  焰攻不解的挑高眉,「誰會接手?現在這兒除了你和我,就只剩你那個寶貝冰楚——」倏地瞠大眼,他恍然大悟,「你是說……她」

  焰爍笑容更深的回道:「正是。」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冷著一張俏顏,冰楚依面無表情的看著斜躺在長榻上的男人,冷淡地問。

  焰爍指了指胸口,「我受傷了。」

  冰楚依依舊沒有表情,只冷冷地說:「你受傷的事跟找我來有何關聯?」

  她因白舞被抓感到心煩意亂,這男人偏偏在這時喚她來,難不成就只是要告訴她這個她早已知道的事?

  他勾著笑道:「當然有關聯,我找你來是要你幫我換藥。」

  聞言,柳眉微擰著,她反問:「我為何要幫你換藥?」

  「因為……」他指著自己胸口上纏得亂七八糟的布條,一臉無辜,「焰攻一個大男人,笨手笨腳的,每次換藥都耗上半個時辰,還差點連他自個的手都纏進來,所以換藥一事就只能麻煩你了。」

  冰楚依的柳眉擰得更緊,她想也未想的便直接拒絕,「我不要!」

  她有很多疑問,是關於她與他之間的,但能給她答案的白舞卻被高譽擄去,而她……在確定自己與他的關係之前,並不想太接近他,因為這男人總能輕易撩撥她的情緒,讓她的武裝在他面前失去作用,讓她難以招架。

  對於她的拒絕,焰爍挑高俊眉,支著下顎,啞聲問:「為何不要?是因為……你怕我?」

  「怕?」這個字像根刺,紮進冰楚依的心底,讓她像只受刺激的貓兒拱起背呈戰鬥姿勢迎向對方。她眯起明魅勾人的雙眸,嗤聲說:「你有哪裡可怕?」

  她怕他?真是笑話!她連死都不怕了,怎可能會怕他?

  「既然不怕,不過是換個藥,頂多早晚一次罷了,你有何不敢?」卷玩那泛著金色光澤的黑髮,他挑釁的凝視她絕美的小臉。

  雙拳緊握,她仰起下顎,「少對我用激將法,這沒用的。」

  沒錯,這男人想用激將法激她,她絕不能上當。

  「什麼激將法?」焰爍佯裝一臉不解,長指朝她勾了勾,笑道:「我只知道,堂堂的雪之女王居然會怕我這炎帝,就連我受了傷,仍是怕得不敢近身,若這不是怕是什麼呢?」

  「你——」他左一句她怕他,右一句她不敢,冰楚依頓時忘了方才才提醒自己絕不能上他的當,銀牙一咬,衝口而出,「換藥就換藥,有什麼好怕的!」

  薄唇一勾,焰爍露出一記魚兒上勾的奸笑,輕聲說:「那麼就麻煩你了。」

  看他敞著雙臂,一副等著她的模樣,她雙拳緊握,氣得差點沒咬掉自己那壞事的舌頭。

  然而話已說出口,就算她想反悔,她的自尊也不允許她這樣做,她可不想因此被這男人看輕,只能強裝鎮定地邁開步伐朝他走去。

  她抿著菱唇坐在長榻旁,瞪著他纏滿布條的胸口,似乎不知該如何下手。

  見狀,焰爍眉微挑,「怎麼?難道你不會?」

  銀灰眸橫瞪,「誰說我不會?」

  像是要印證般,她舉起小手,毫不溫柔的拆下他胸前的布條。

  她手下不留情,甚至可以說是刻意粗魯,但焰爍絲毫不介意,仍若無其事的懶懶說道:「明日一早我們就回炎國。」

  聞言,冰楚依停下手邊動作,柳眉一擰,對他那句「我們」很有意見。

  「我可沒說過要和你去炎國。」她冷聲告知。

  他勾唇笑道:「很可惜,在這裡,一切都是我說了算。」

  冰楚依一雙柳眉擰得更緊。對於他的霸道,她感到不悅,卻也無可奈何,畢竟她是他的俘虜,況且她還有任務在身……

  她得在三個月內盜走天火,換回白舞。

  先前在他房裡並未尋獲,也許天火被他隨身帶著?

  思及此,就算再不悅,她也只能忍下,不再多說什麼。

  見她竟如此安分,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焰爍很訝異,沉聲說:「怎麼?你的伶牙俐齒到哪去了?」

  看也不看他一眼,她淡然地問:「就算我說不去,你肯答應嗎?」

  「當然不。」她休想再扔下他一人,往後,他絕不會再讓她離開他身邊半步。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白費力氣?」她用「你在問廢話」的語氣回答他,雙手一扯,總算將那布條給解開。

  隨著她猛力一扯,沾黏在布條上的皮肉也一併被扯下,焰爍吃痛地雙眉微擰,苦笑道:「我的好楚兒,好歹我也是個傷員,能不能請你溫柔點?」

  聽他竟這般叫喚自己,冰楚依心臟忽然漏跳一拍,氣惱地斥道:「誰准你這麼叫我?」

  楚兒?他怎能這麼叫她?好似……兩人的關係多親昵似的。

  可待胸口鼓噪稍緩,她看見那猙獰的傷口後,心口一窒,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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