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米恩 > 天生幫夫運 | 上頁 下頁


  明明目的地就在前方,偏偏去不得,這讓玄淩菲十分鬱悶,想偷溜進去,但寧夜洛擋在跟前,她最終只能放棄。

  就在她打算離去時,腳下不知踢到了什麼東西,她彎身撿起,發現是一支款式十分普通的銅簪。就在拿起銅簪的刹那,玄淩菲漂亮的雙瞳出現異色,原本烏黑的眼瞳極快閃過一抹如琉璃般通透的紫光,瞬間,她的腦中也浮現了大量不屬於她記憶的畫面——

  新房裡,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嬌羞的看著眼前靦腆的男子,將自己的手以及這輩子的幸福一併交到了男子的手中。

  畫面一轉,女子已綰著婦人髮髻,日日早起和夫婿一同出門賣豆腐,夫妻倆的生活雖不富裕,卻幸福美滿。

  玄淩菲一直看著女子一成不便的婚後生活,直到有一日,女子一早起床,如以往般備好乾淨的水讓丈夫洗漱,但這一日夫妻倆並未一塊出門,女子的丈夫似乎要出遠門,兩人在門口依依不捨的告別。

  女子抹去淚後也未出門做生意,而是一個人磨著豆子,準備次日要販賣的豆腐,這樣平靜的日子卻在夜幕低垂時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玄淩菲猛地閉上了眼,身子一晃,險些站不住腳。

  “當心!”寧夜洛見她栽下,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發現不過一個轉身,她原本還算紅潤的臉就變得蒼白無血色,像是大病一場似的。“姑娘,你沒事吧?”

  他不過是不小心撞了她一下,不會這麼巧的把人給撞壞了吧?

  玄淩菲搖頭,自己站穩,這才回過頭將手上的銅簪交給他。“這是你的東西?”

  看著她掌心的銅簪,寧夜洛察覺自己不小心將死者的東西給弄掉了,忙接了過來。“多謝。”

  離去前,玄淩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寧夜洛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差點沒去找面銅鏡,看看自己是發冠歪了,還是用完早膳沒淨面,臉上有飯粒?

  就在他忍不住要開口詢問時,玄淩菲終於開口,“你試著到西市有井水的地方找找,對你的案子會有意想不到的幫助。”

  說完,她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正確來說,是看著他身後那髮絲散亂、臉上毫無血色、怨氣十足的女子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寧夜洛想著她留下的話,有些怔然。“西市有井水的地方?”

  他想不透她為何會留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語,看著那在風中漸漸走遠的纖細背影,他低頭看了眼手上的銅簪,若有所思。

  ***

  “破案了、破案了!豆腐西施的案子抓到兇手了!”

  玄玥城一陣喧囂,各個酒樓食肆皆大肆討論著這拖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抓到兇手的豆腐西施案。

  這個豆腐西施也實在可憐,祖父、祖母、父母接連過世,光是守孝就守了整整快十年,大好的青春年華就這麼給蹉跎了,好在她父親臨死前替她定下一門親事,雖說男方是個鰥夫,年紀也不小,但相貌堂堂,還有門正經生意,最重要的是,他一點也不在意豆腐西施那快二十五的高齡,依舊備足了聘禮將她給迎過門。

  婚後兩人可謂十分幸福,夫妻同心協力,將小小的豆腐攤經營得有聲有色,不過幾年的時間就從原本的小攤擴展成了店面。

  誰知這看似幸福美滿的生活,竟在男人離家至玄陽城採購豆子時破滅。男人離家不過三日,回來竟人事已非,最愛的妻子橫屍在家,竟是被情夫所殺。

  這讓男人怎麼相信?妻子長得好看,也有許多蒼繩纏身,卻一心一意對他,他說什麼也不信妻子會背著自己偷人,偏偏那作證之人竟是自己的弟弟……

  男人姓范名生,其弟范秀指證歷歷,說嫂子在哥哥離家當夜便招了漢子回家,他有事上門找哥哥,意外撞見嫂子的醜事,出聲制止,誰知嫂子大怒,竟想讓情夫置他于死地,兩人扭打成一團,他的臉還被嫂子給抓破了,好在最終還是逃出生天,待他找來人抓奸,卻發現嫂子死了,家中財物遭竊,那情夫也不見蹤影。

  聽完弟弟的證詞,範生沉默了。

  說句實話,比起成日玩樂、在敗光家產後前來投靠他的弟弟,他更相信自己的妻子,可妻子死了,還死得如此淒慘,仵作驗屍後證實妻子死前的確有過魚水之歡,這讓範生大受打擊,瞬間像老了十歲,但他依舊相信妻子不會背叛,日日要求官府還他妻子清白。

  甯夜洛看過範秀的證詞和驗屍報告後,當下決定封了梧桐街,將案子重新梳理一次。

  證詞十分完善,現場也不曾被破壞,豆腐西施的屍體還在義莊中,身上的傷痕他也請仵作重新驗了一次,一切都與範秀所言並無太大差異。

  然而一切全出自範秀一個人的嘴,除了他之外,現場並沒有其他人證,就是那所謂的情夫,范秀也以太過昏暗看不清楚帶過。

  若是其他刑官,在這證物、證人俱全的狀況下,早就草草結案,再發張海捕文書找尋那連畫像都沒有的情夫便作罷。

  但這案子到了寧夜洛的手上,有著多年辦案經驗的他從不草率結案,他先是派人將唯一的證人范秀平時的作為查了一遍,果真查出問題。

  范生和範秀兩人早早分了家,范生將父母留下的豆腐攤給了弟弟,自己帶著當時病重的原配妻子來到玄玥城重新打拼,兩兄弟這一分別就是數年,直至三個月前範秀前來投親。

  原來範秀不知何時染上了賭癮,不僅敗光了父母留給他的家產,還欠下了一屁股的債務,這才會從玄容城逃到皇都投靠範生。

  這三個月,范秀成日遊手好閒、不事生產,范生對弟弟的德性早已習慣,也莫可奈何,誰讓他是自己的親弟弟,他續弦的妻子豆腐西施就不能忍了。

  打從範秀來了,家裡的錢就三不五時短少,她連猜都不必猜就知道是誰偷的,為此她向範生抱怨了好幾次,卻在丈夫的拜託下忍氣吞聲。

  直到有一日,她沐浴時竟發現範秀躲在門外偷看,頓時大怒,當天便要範生將他趕出去。範生也大怒,偷看嫂子洗澡是悖倫之事,自然不能容忍。

  范秀見哥哥來真的,跪下又是哭又是求,再三保證不會再犯,最後自然是沒趕成,可叔嫂之間也變得水火不容。之後范秀雖安分了一段時間,可他就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爛泥,沒多久又故態復萌,最後總算被範生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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