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迷蝶 > 霹靂女巡按 | 上頁 下頁 |
|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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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痕,快回來。」衣劍聲生怕屍首駭著她,連忙叫她回來。 綾甄不理他,一雙美目望向漠寒。漠寒被她了然於胸的目光一看,俏臉登時漲得通紅。 覆上白布,綾甄走到方慕平身前,垂首斂衽說道:「兩位公子,切莫冤枉好人,胡員外的死不幹漠寒姑娘的事。」「你是什麼東西?公堂之上,哪有丫環說話的餘地!」胡寡婦大聲怒駡。 「你又是什麼南北?公堂之上,更加沒有你說話的餘地。」衣劍聲冷冷地威嚇。 「墨痕,你為何這麼肯定?」方慕平不逞口舌之快,沉靜地問道。 綾甄解釋道:「這『凝香琉璃蜜』的餡料,不外蓮蓉、胡桃和蜂蜜,全是含有油性的物質。如果是製作時便下霜毒,砒霜應該和蓮蓉等餡料粘黏在一處。如今這些粉紅色的斑點並沒有和內餡融和,顯然砒霜是後來才加上去的。」 綾甄轉身向漠寒說道:「姑娘,現在不是含羞帶怯的時候,胡員外確切的死因,你不如實說了吧!」 漠寒面紅過耳,良久才聲若蚊蚋地回答道:「昨夜,胡老爺來找我……辦事,誰知做到一半,他……脖子一軟,從此沒了呼吸。」 綾甄等漠寒說完,這才走過去揭開白布,眾人看到屍首並無中毒後的青紫現象,反而顯得十分爽快的樣子,不禁譁然。 原來是「馬上風」,胡員外六十開外的年紀,還四處尋芳問柳,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方慕平沉下臉,責問道:「胡氏,你為什麼要誣告漠寒?律法有反坐一條,誣告偽證是要坐牢的,你不知道嗎?」胡寡婦臉若死灰,頹然倒地。隔了半晌,她一陣風似地沖到丈夫屍首旁,恨恨地說道:「你這禽獸不如的老色鬼,喪盡天良的死漢子!一棟價值不菲的屋子,你給一個婊子,死得又這麼不光彩,我以後怎麼抬頭挺胸做人?」 衣劍聲懶得聽她鬼吼,他寒著臉問道:「賽盧醫,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栽髒嫁禍,這砒霜是你加上去的吧!」 賽盧醫咚咚地不斷磕頭,說道:「大人,一切都是胡夫人的主意,小的鬼迷心竅才幹這種缺德事,我再不敢了,求大人繞過我這一回。」 「大膽刁民!犯下這滔天大罪,還敢指望律法網開一面!」窗外傳來一陣威嚴的斥喝聲。 方慕平、衣劍聲立刻站起身來,恭敬地說:「大人,您回來了。」 竇天章微笑地走入議事廳,他在廳外站了好一會兒,待案情問得差不多,這才進來親自裁決一干人的罪責。 竇天章贊許道:「摘奸發伏,無枉無縱,慕平、劍聲,你們表現得很好。」接著,他調侃自己道:「老夫有眼無珠,居然把女巡按當小丫環使喚呢!墨痕,你就念在竇天章視茫茫、發蒼蒼、齒牙動搖的份上,別跟老夫計較吧!」 「竇天章?你可有個女兒名叫竇端雲,竇娥?」綾甄失聲驚呼。 綠波真是的,只會說老爺是官爺,做好大的官啊!小妮子卻連老爺姓啥名啥都不知,原來這府上的老爺就是竇娥的父親——竇天章! 竇天章臉色大變,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女兒的名字?竇娥又是誰?」 綾甄心神激動,她很想告訴竇天章夢中的一切,可是他可不可以不要再一直搖她?她的頭好昏、好痛…… 「大人,您不要再搖墨痕,她暈倒了?」衣劍聲顧不得上下之分,沖上來接住綾甄軟垂的身子。 怎麼又暈過去了?飄浮在半空中的文判官急得跳腳。剩沒幾天了,綾丫頭連楚州都還沒到,怎麼趕得及呢?辦不成這事,別說竇娥死得冤枉,楚州百姓還得旱上一整年,就綾丫頭與生俱來的業障沒法子解消啊!急死「神」了! 第九章 隆冬時節,天氣苦寒,路上黃塵漫漫,田野殘雪斑駁,無葉的樹在風中瑟瑟發抖,沒有輪廓的灰雲在天際浮浮沉沉。 平時熱鬧的大街小巷,如今只剩下稀稀疏疏的三兩隻小貓,在那兒低著頭、哈著熱氣,匆匆來去。 不遠處,卻見兩匹駿馬呼嘯而過,街上的人們紛紛投以詫異的眼光,天寒地凍之際,誰會有這麼大的興致結伴出遊? 馭馬之人乃代主出征的方慕平與衣劍聲以及衣劍聲懷中的綾甄,他們會在這種冷死人的時候沒命似地策馬狂跑,都是為了綾甄的大發現。 從綾甄的口中得知,竇娥很可能就是當年典賣給蔡婆婆的端雲後,喜出望外的竇天章迫不及待地便叫人備馬,打算親自南下尋女。 綾甄心知不妥,提醒竇天章先行翻閱楚州太守送來的文卷,說不定其中會有關於竇娥的消息。若照夢境的指示,這竇娥只怕凶多吉少。 結果發現,三年前楚州處決一名的女犯名喚竇娥,罪名是藥殺公公,案卷中還記載,女犯在世上僅有一名親人,乃其孀居的婆婆——蔡氏。 不是端雲是誰? 竇天章一下子由雲端跌落穀底,他受不了女兒已死這個打擊,懨懨成病,連坐都坐不直,更別說南下祭女兒的墳。有事弟子服其勞,方慕平與衣劍聲帶著聖上新賜的金牌與勢劍,南下楚州山陽縣重新審理竇娥一案。 病榻上,竇天章把綾甄叫到床前,含淚要她解釋是打哪兒得知竇端雲改名為竇娥、兩人實為一人的消息,連他這個兩淮廉訪使明查暗訪了十幾年都不得而知,她這個小丫環從何處聽來的線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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