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迷蝶 > 霹靂女巡按 | 上頁 下頁
三十二


  好聽話哦!衣公子乖得像只小狗。花窗下偷聽的雪泥大感詫異,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溫馴的衣公子。

  綾甄微微分神,失聲問道:「你說『墨痕』是方公子幫我取的名字?」

  衣劍聲心下大驚,墨痕舊把戲忘光了不打緊,他吃不到百合包蛋玉屏粥、喝不到首烏菊花飲也沒關係,但她把竇府一切人、事、物都忘了嗎?

  連他也忘了嗎?衣劍聲緊摟著她,生怕一鬆手她就融化了。他惴惴不安地回答,「不只是你,紅箋、綠波和雪泥的名字都是慕平兄取的。」

  名者,命也。綾甄記得仙叔公說過,命名最忌用春恨秋悲的字眼,方公子醉心此道,恐非福壽之征。

  綾甄想起夢中冊子先生所說的七日限期,又想起陸遊吊念亡妻唐琬的詩——玉骨久沉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爐。

  晦氣、晦氣!什麼名字不好取,好端端地叫「墨痕」做什麼?多不吉利啊!綾甄腦中靈光一閃,一個更晦氣的想法逐漸成形,愈想愈驚,愈驚愈怕,她渾身抖個不住。

  衣劍聲見狀,心生憐惜,將她打橫抱起,帶她進房內取暖。

  在窗下的雪泥將身子壓低,她懷疑衣公子的眼睛被狗屎翳住了,除了墨痕外其他人一概看不見。小心為上,她可不想腦袋被削下來。

  將綾甄安置在炕床上,衣劍聲翻箱倒櫃,搜出年前聖上賞賜他的白狐裘袍子,將它披在她身上。這件袍子是集白狐腋下的皮毛所制,罕見珍奇,非常保暖。

  「你怎麼會這麼怕冷?」他把擁緊皮裘的綾甄抱在膝上,摟著她問道。

  關劍塵也問過她一模一樣的問題。綾甄笑了,這兩人投胎轉世時都不喝孟婆湯的嗎?性子雷同不說,連講話的口吻都如出一轍!

  「笑什麼?」看到他的笑顏,衣劍聲才放下心來。

  「你什麼都要管,真煩!」她暗罵,真像一隻打不死的蟑螂呢!

  「你是我的人,當然歸我管。」衣劍聲略施薄懲,箝緊她的細腰。

  「你又不是我老子,我又還沒嫁人,你憑什麼管我?」綾甄跟他杠上,反正衣劍聲說什麼,她也反射性地想跟他唱反調。

  衣劍聲笑咧了嘴,說道:「何必拐彎抹角?我一定會娶你為妻的。」墨痕使小性子,不就是暗示他該給她個名分?

  她何時拐戀抹角了?綾甄一愣,搞半天才弄懂衣劍聲誤解她了,這男人跳躍式的思考模式,令她應接不暇。

  捶打身後那堵堅實的肉牆,她嗔道:「要娶去娶別人,我才不嫁給你呢!」

  窗外的雪泥大樂,「對!不要嫁他,去嫁方公子吧!墨痕,我支持你。」

  衣劍聲倏地收緊鐵臂,怒道:「由不得你。」

  綾甄為之氣結,低頭想扳開他圈在她腰間的臂膀,卻看到一塊似曾相識的青玉系在她身上。

  「我怎麼把它帶來了?」她擎玉在手,這不是關劍塵給她的護身青玉嗎?

  「你睡胡塗了嗎?」衣劍聲皺眉,解釋道:「是我給你戴上的。」

  綾甄端詳手中的青玉,半溫半涼的觸感、深淺不一的青色……這塊玉與關劍塵的玉是同一塊嘛!也就是說,衣劍聲與關劍塵根本是同一人嗎?

  走衰啊!她到哪都沒辦法擺脫他。

  「送給你,喜不喜歡?」衣劍聲柔聲問道。

  綾甄握著青玉,再度感受到全身有一陣熟悉的熱流通過,令她通體舒暢。書齋裡頭痛欲裂的滋味,讓她明瞭沒有這塊玉的下場,怎是一個慘字了得?

  她又不知道在想什麼!

  衣劍聲好擔心,墨痕哭也罷、笑也罷,跟他沒上沒下的胡扯也罷,他就怕她不出聲,瞞住心裡的想法不告訴他。

  不行,他要墨痕全心全意地放在他身上,沒空去想別的人……衣劍聲的手開始不規矩地在綾甄身上游走,他邪氣的在她頸背輕輕呵氣……

  「你……別亂來,人家在想事情……」綾甄察覺出他的不良意圖,趕忙出聲喝止,語氣卻很虛弱,不太堅定。

  衣劍聲不理會她微弱的抗議,低頭吻遍佳人頸背的凝脂玉膚,扯掉罩在她身上的白狐袍子,她不再需要皮裘抗寒了,他會用身子溫暖她,充滿她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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