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迷蝶 > 霹靂女巡按 | 上頁 下頁 |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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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奶奶怒道:「拿回去給你花嗎?你奶奶我八十好幾了,還能出門賺嗎?每個月的水電費、伙食費,不是你妹妹給我,難不成你要給我!」 薛允文回嘴道:「給錢又怎麼樣?她也沒積多少福氣,不死不活地躺在這……」 薛奶奶氣得五臟生煙、七竅冒火,講話都顫抖了,「她是你妹妹,你居然咒她死!」 眾鄉親們看不過去,紛紛教訓起薛允文來,「少年家,嘸通這呢沒禮貌啦!」 有些老人家罵得更加難聽,「夭壽仔,對親小妹也不留情分!」 說到開罵,語眉也不落人後,她一連串地叫道,「你這坐著討吃、躺著等死的混賬、王八、蠢材、驢蛋、人渣……」 薛允文臉色一僵,扭頭就沖出廟門,顏面無光的薛父,摸著鼻子先回家避避風頭。 惟有薛母躲進角落處,免得礙薛奶奶眼。她在女兒成長的過程中缺席,現在不想連最後一面也錯過了。 仙叔公勸薛奶奶道:「阿月姐,生氣傷身啊!綾丫頭沒事的,神明差她出個小工,七日後就會放她回來。聖爻都被我擲裂了,問了幾百遍,都是同一種結果。」 語眉抬起淚光閃爍的雙眼,充滿希望的問:「您確定綾甄七日後會回魂嗎?」 仙叔公感激地點點頭,總算有人聽他說的話了,「當初神明既然救了綾丫頭,斷無今日要害死她的道理,何必多此一舉呢?」 仙叔公的話合情合理,語眉寬心不少,正待破涕為笑,卻看到綾甄呼吸不順,一口氣幾乎提不上來,語眉的眼睛又蓄了許多淚,只是未曾墜下。 一片嘈雜中,關劍塵出奇地沉默。綾甄出事後,他除了打電話通知語眉趕來外,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一直握著綾甄的手,拿著沾濕的棉花棒,替她滋潤好乾涸的雙唇。無微不至的照顧,萬分不舍的眼神,他一腔情意,不言可喻。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 「綠波,餡料剩不多了,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吧?」雪泥將包好的面餑餑放在一隻碧玉盤中,拿起布來擦拭沾滿麵粉的素手。 綠波猛抽一口氣,問道:「你該不會要我獨自打點午膳吧?」 雪泥歎口氣說道:「我先帶紅箋回房去,她在這裡也幫不上忙。」 綠波看著泥塑木雕般的紅箋,只急得唉聲連連,也不知該怎麼勸慰才好。 雪泥扶起紅箋,交代綠波道:「餑餑包好後就開始燒水,午膳時老爺雖然趕不回來,卻還有客人上官姑娘要招呼。 綠波大怒,詛咒發誓道:「什麼客人!她摔墨痕一巴掌你忘了嗎?我定要在這麵湯裡吐上兩口唾沫,叫她吃下去才好呢!」 在綠波喃喃咒駡聲中,雪泥扶起失魂落魄的紅箋,離開溫暖的灶邊,投身窗外銀白色的琉璃世界中。 天空中一片一片飄下許多雪花來,頃刻之間,白雪紛紛墜下,回旋穿插,愈下愈緊。大小樹枝上,仿佛用簇新的棉花裹著似的。樹枝上的雀鳥,都縮著頸項避寒,不住的抖擻羽毛,怕雪堆在身上。 雪泥扶著紅箋回「回雁樓」,驀然,沒神沒魂的紅箋頓住身影,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假山前相偎相依的一對儷人。 雪泥順著紅箋的目光望去,是墨痕和衣公子,兩人眉開眼笑,喁喁細語,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雪泥冷冷一哂,光天化日之下,你儂我儂、卿卿我我,擺明瞭不畏世間的毀譽訕謗,不懼輿論的蜚短流長。 她在紅箋的耳邊說道:「紅箋,你別傷心,依我看衣公子只是一時迷惑,要不了多久就會回心轉意的。」 紅箋哽咽難言,「他們那麼親密……」 雪泥殘酷地批評道:「我就不相信衣公子那麼蠢,不愛月宮中幽居的嫦娥,卻愛爛泥裡打滾的母豬。」 紅箋驚駭不已,顫聲道:「雪泥!你怎麼把墨痕形容得如此不堪?無論如何,她終究是咱們的姐妹淘。」 雪泥冷哼一聲道:「從前的墨痕,當然是我的好姐妹。現在的墨痕,我不認為她還記得昔日情分。」 紅箋垂首,絞著手默無一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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