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迷蝶 > 霹靂女巡按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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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光了又怎樣?告訴你好了,我早就已經……」綾甄才說一半,就被衣劍聲焰蒸騰的臉色嚇得把剩下來的連篇謊話全吞回肚內。 「早非完璧之身是嗎?跟慕平兄嗎?」他的手離開她不盈一握的纖腰,長劍正指她的心口。 綾甄朝著衣劍聲扮鬼臉,完全不把亮晃晃的劍刃當一回事,這把削鐵如泥、吹毫立斷的蝕月寶劍,第一次被人看得這麼扁。 「你老實說,到底你和慕平兄有沒有……」怒不可遏的衣劍聲,其實不想聽,也不敢聽她說出答案。 胖嬤嬤沖到綾甄身前,替她求饒,「衣公子,丫環們的一舉一動,老身無不了若指掌,哪容得她們有絲毫逾矩?失身之事,純屬子虛烏有。」 學不乖的綾甄接著掰道:「我不是跟方公子,而是跟別人搞七拈三哪……」 「墨痕!」胖嬤嬤上前捂住綾甄的嘴,不讓她天馬行空地亂放話。 衣劍聲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傷她又捨不得,放過她又對不起自己,於是一連串的咒駡,從他的口中成串地流泄而去。 「別再罵了。」 刁鑽的冷風無孔不入,瑟縮不已的綾甄又想往衣劍聲懷裡偎去,看在他是個好暖爐的份上,就放他一馬吧! 靠在他的胸前,她巧笑嫣然地說出他渴求的答案,「嬤嬤說得沒錯,我跟方公子沒什麼。」 衣劍聲放下心中一塊大石,收妥長劍,他擁著綾甄柔軟的身軀,心中一片靜謐溫馨,嘴角漾起一絲發自內心的微笑。 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孤伶伶的一個人,再也不要形單影隻地過日子,他要墨痕陪他共度此生,他會照顧她,直到地老天荒。 兩情相悅時,最忌外人殺風景,這點她何嘗不明白?但是,為了墨痕的未來著想,即使有肝腦塗地的風險,她也不得不忠言逆耳了。 「衣公子,未婚男女共處一室,本與禮法有間,沒名沒分的,摟摟抱抱成何體統?墨痕已是方公子的人……」 衣劍聲不等胖嬤嬤說完,冷哼一聲道:「你活了一把年紀也夠本了,沒什麼遺言要交代吧?」 言下之意,胖嬤嬤命不久長。 綾甄想幫胖嬤嬤解圍,奈何衣劍聲早防到了這招,單臂便把她嚴密地圈禁在懷中,不讓她移動分毫。 綾甄一計不成,一計又生,她微昂臻首,青蜓點水似的在衣劍聲唇上啄了一下,慢條斯理地等著看好戲。 這人早上在書齋折了她的手,害她痛得半死,現在她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挑戰他的尺度極限,順便摧殘他的心臟。 衣劍聲全身如遭電擊,鬆開圈住綾甄的手,胖嬤嬤也被她的大膽舉動嚇壞了,千言萬語梗在喉,卻無法一吐為快。綾甄乘機掙脫衣劍聲的懷抱,下床走到胖嬤嬤身邊,微笑地說道:「嬤嬤,我不要跟方公子回家,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胖嬤嬤勸道:「墨痕,跟方公子回去就能不愁吃,也不愁穿,你好不容易時來運轉,為什麼要放棄?」 綾甄娓娓解釋給胖嬤嬤聽,「我若跟方公子回去,日子只會更苦,他那群尊親貴戚,動不動就甩人耳光,人在方府,活得多沒有尊嚴。」 胖嬤嬤默然,想起上官晴的潑辣,不過是個客人,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打主人家的丫環,日後墨痕屈居她之下,能有什麼指望。 衣劍聲回過神來,聽到綾甄親口承諾不去方府,他樂得手舞足蹈,將她抱起來順半空中運轉好幾圈。 他歡喜至極地想,墨痕的話說到他心坎裡去了,慈愛的顧伯伯絕對會疼她入心,而不是左一個耳光、右一個巴掌將她揍得鼻青臉腫。 眉開眼笑的衣劍聲問道:「跟我去『東籬苑』好不好?」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如今他一分一秒都離不開墨痕。 「東籬苑」?好雅的名字呢! 綾甄靠著衣劍聲的胸膛,笑著問道:「『東籬苑』內是栽植經霜不凋的秋菊,還是暗香浮動的冬梅?」 沒征沒兆,墨痕認得溪山行旅圖是範寬所繪,那她知道「東籬苑」三個字取自陶淵明「飲酒詩」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似乎也不值得太驚訝了。 他視顧伯伯如父,即使人在竇府,這「東籬苑」也時時提醒著他,不能忘了終南山下厚情高義的顧伯伯。 衣劍聲笑眯眯地說:「菊花是顧伯伯栽種的,都枯了。不過有幾株臘梅在枝頭吐蕊,你一定會喜歡的。」他迫不及待地拉著綾甄就走。 綾甄被他半抱半拖著往外走,不忘對胖嬤嬤揮手道別,害胖嬤嬤心頭一酸,喉嚨也梗住了。 墨痕與衣公子,郎才女貌,本是佳偶天成,只是,方公子會不會善罷甘休?還在未定之天,可憐紅箋的一腔心事,盡付東流。胖嬤嬤不懂,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般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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