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渺渺 > 攝政王妃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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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何苦一再相逼?” 如今鳳冬青不斷迫問皇靈寺一事,所示之物料想和當日事件脫不了干係,她又豈能打開來看?盒子裡的東西絕對不能看! 鳳冬青唇邊的笑意轉為狠戾,他道:“歐陽芸,我本來以為你是真的忘記了,可我現在卻覺得你在裝蒜。也是,你得假裝失憶才能保住一命,也算是有點心計了。”末句,不知是讚揚還是調侃了。 “……”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不知如何解釋的歐陽芸只能睜著眼百口莫辯。 “歐陽芸,我不管你究竟打什麼主意,皇靈寺事件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你內心有什麼盤算,勸你最好打消。” 她哪裡有打什麼主意,她根本什麼想法都沒有,她只想存著好心情留到晚上出宮賞花燈,由始至終都是他鳳冬青一直追著她問好嗎! “陛下,歐陽芸只想置身事外。”不想再浪費唇舌和他解釋些什麼的她緩緩說出心衷。 “若想置身事外,你昨日便不該救我。” “如若不救你,你便沒命了。” 他說得倒輕巧,一條生命就在她一念之間,又豈能見死不救?然而救便是救了,她並不後悔,只是隱約覺得,眼前這名少年即將掀起滔天巨浪。自古皇室權鬥總是殘酷血腥,真不知要有多少人輪為波臣了。 “那你現在是後悔了麼?” “不,不後悔。”她歎息,雲淡風輕的一句“不後悔”,鳳冬青卻聽得格外分明,眸光不由得一緊,唇邊那抹戾笑逐漸軟化。 到最後,歐陽芸乾脆沉默。他心中已有定見,現在說什麼他也不會信。 “你知道麼?先皇三道遺詔原來是個天大的笑話,居然有兩道是假的。你看過那張真的詔書了吧?哈,哈哈……”笑聲聽起來格外淒涼。 聽到這裡,歐陽芸慢慢垂下眸,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從事件中抽身了。 “皇叔為什麼娶你,你自己也心知肚明吧,恐怕他認為張德之前把詔書的下落告訴了你,可你倒好,裝作什麼都不記得了。你既然諳水性,那溺水肯定也是裝的是吧?攝政王那麼精明的人,居然也讓你給騙了,歐陽芸,你真是狡猾!” 鳳冬青說的這一切,皆是建立在歐陽芸並未失憶的前提下,換句話說,他已經認定她的失憶是裝的,而且正在和她談當日之事。 歐陽芸不發一語,被迫聽著當天的事情,不自覺順著脈絡慢慢拼湊出真相……最後,滿腦子竟只剩下一個想法:她不希望攝政王牽扯過深,然而,鳳冬青卻在下一刻敲碎她的期盼。 “想知道你為何落水麼?不對,你都知道的。怎麼?皇叔身邊那個侍衛見到你可有嚇一跳?”他的語氣轉為戲謔。 ……侍衛?他說的是燕青? 原來,那日是燕青下的手,難怪燕青見到她時眼裡總有抹防備,想來也是和鳳冬青一樣,對於她的失憶抱持著諸多揣測。 原來,這才是事實。 原來,根本沒有什麼誰先傾心於誰,全都是她一廂情願的推測。多麼可笑又該死的一廂情願啊!如今想起自己當初說那番話時的表情,現在都覺得羞恥。 她予他一片真心,他呢?可有半點真心? 滿腔淒涼中,又聽見鳳冬青繼續說道: “鳳陽王也在暗中調查遺詔,上次便是他驅使聞太傅拱著眾臣逼攝政王驗詔,可惜西戎八部戰事將令他無暇分身,後續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她該慶倖鳳陽王才是真正置身事外的人嗎?那人若也攪和進來,那掀起的恐怕就不是滔天巨浪,而是腥風血雨了。 隨著事件逐漸拼湊完成,歐陽芸的臉色也愈來愈蒼白,全身力氣被人抽幹似地,得扶著桌子才能勉強站著。 如若那份未公開的詔書才是真的,那麼,立鳳冬青為帝是假?欽點藺初陽為攝政王也是假?那究竟什麼才是真的? 她將眸光移向桌上的木盒,不禁苦笑。又何須費神去猜?只要揭開盒蓋,一切疑惑終將解開,不是麼? 歐陽芸顫巍巍地伸出手,眸光驀然一沉,毅然決然將木盒推回到鳳冬青面前。 “若陛下還念著那點救命之情,那便請收回此物。” 聞言,鳳冬青眸光瞬黯,說道:“這東西我便留下了,隨便你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不過問。” 在他執意將燙手山芋留下後,歐陽芸勉強擠出一句話:“陛下為何告訴我這些事?” 他垂下眸,低聲道:“因為,有些事情憋著太痛苦。歐陽芸,你知道麼?我在這宮裡沒什麼可以說話的人,我想,我之後若有心事或許可以找你傾訴……”話鋒突然一轉,又道:“既然你都看過內容了,我也不怕攤出來和你討論。你裝傻裝得這麼徹底,想必也是知道其內容的嚴重性,這事你我心照不宣,如今你也算是與我處在同一條船上了。” 唉,說來說去,就是他認定她已經看過詔書內容,所以才找她討論舒壓的是吧?這……真是美麗的誤會。 “陛下對任何人都是不屑一顧,很少有過好臉色,卻唯獨對攝政王恭恭敬敬說一不二,陛下當真那麼畏懼攝政王麼?” “你說呢?” 這個問題,鳳冬青以笑帶過,未正面回答。 三道遺詔,一道真,兩道假。 立鳳冬青為帝是假。 欽點藺初陽為攝政王也是假。 那麼,真相在——雕花木盒裡? 歐陽芸對著面前的燙手山芋發呆,如今不管她有沒有看,她都難以抽身了。 正想得出神,喜兒端著茶水進來說道:“小姐今天和攝政王出宮看花燈,喜兒現在幫小姐梳妝吧。” 歐陽芸抬頭看看窗外,“天色還早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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