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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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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勸不了弟弟?」荻蓮皺起眉頭。 「這死小子吃錯藥,像變個人似的……」霓裳不由得心驚肉跳,本以為這個兒子一向謙恭有禮,即使不滿時,也只會用譏誚、不以為然的態度應對,當然做母親的也很清楚,那是兒子戴上的一層面具,他只是用溫和的面具來應對進退,讓人難以捉摸,可若真拗起來,引發出一直隱藏,也就是很典型的戚、宮兩家特有的激烈情感,那又另當別論(兩個女兒就是最好的「典範」)。 想到兒子變得那麼冷硬、毫不講理、一點都不妥協的強硬態度,冷言冷語的要她這個做娘的別多管閒事,她就一點法子也沒有。 荻蓮聞言苦笑,看來這回連娘都無法勸阻荻柏。 自從三天前,荻柏在聽到關外西行之道有變之後,便二話不說強制地將映雪帶回家,不僅不准她離開,甚至還出人意料地限制了映雪的行動,將她關在宮家地牢裡,甚至點住她的穴道,不讓她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並且由他親自坐鎮看守,不讓任何人接近她,連他們亦不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這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其實西行之道被阻一事,在目前商隊中傳言甚囂,但目前仍只是停留在「傳言」階段,尚未付諸實行,偏偏宮霓裳派人傳話時,刻意省下了「聽說」那兩個字,讓人以為那是「事實」,本來霓裳的用意是要讓兒子護送映雪回她家的,順便去人家家裡提親,把映雪名正言順的娶回來。 誰知這傻兒子沒這麼想,反而是把人給「拖」了回來,實在是…… 「他再這樣胡幹下去,會毀了他和映雪所有一切的可能性。」荻蓮歎道。 「可惡!完全沒照我的計策走!」霓裳憤憤地說道。 荻蓮瞪著母親。「您還在念著那條往『北』之路呀?別鬧了,現在再往『北』走下去,會出人命的。」 「我知道,可現在成了僵局,總要想法子殺出一條活路呀!嘖!我得好好想想……」霓裳開始皺眉,準備苦思了。 荻蓮見狀暗喊一聲糟了,趕緊阻止。「停!先別想,娘!這回讓女兒來吧!」 「你行嗎?」 荻蓮重重地歎了口氣口「唉!不行也得行!」 「你吃點東西,你已經一天未進食了。」荻柏坐在映雪面前勸道。 映雪動也不動,只是雙手抱著膝蓋,兩眼發直瞪著地上直瞧。 他居然把她關在地牢裡? 看到她這樣冷淡對他,他心如刀割,可是他這樣做真的是為了她好,只要她想通,他會立刻放她出來。 這兩天,他同她一起持在地牢裡,她一直苦苦哀求他讓她走,他只是說兩個字——不行!氣得她再也不肯跟他說話,而她不吭聲,他也沉默不語。 不過見她已一天滴水未進,飯菜動也不動,令他再也受不了,深怕她弄壞身子。 「你若再不吃,我就把菜塞進你的嘴巴裡!」見她理都不理,他再也忍不住地低聲吼道。 可她還是不睬,只不過眼中的冷硬又多一分。 他把她當犯人關起來! 他握緊拳頭,他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因為他不會說到做到的。 「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我的心?明知前方有猛虎,我怎麼可能讓你前去?」 她轉過頭,眼神好冰冷。「所以你要我坐視我的家人身陷虎口?」 他怎能這樣對她? 「倘若你一個人可以殺那些數以萬計的老虎,那我不會阻止你。」他走到她面前,和她相距不到一尺。「你冷靜下來,先觀看情勢,再做定奪,好嗎?」他反復地勸她。 她搖搖頭。「我不能!」 荻柏想用頭撞牆了。「難道你就那麼想送死?一點都不在意我……以及所有關心你的人的感覺?」他跳起來朝她大吼道。 她動了動,抬眼看著他那充滿痛苦的表情,眼中的冰寒開始融化了。 這些時日,他雖將她囚禁了起來,可是他一直伴在她身邊,親自為她打理一切,不讓她冷著、餓著,夜晚則在外面地上的草鋪打坐運氣,除了這周遭那幾根礙眼的鐵杆外,其實這裡真的不像牢房。 兩人怎麼會變得這麼僵? 這個霸道、冷硬的荻柏是她前所未見,讓她覺得陌生,也有些恐懼,因為直到此刻才發現,自己竟然對傾心所愛的男子有那麼多地方不瞭解。 儘管發現了這一面,甚至惱他、恨他那樣不講理,還把她關了起來,但內心深處還是明白,他這麼做全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她不是不識好歹,只是他為什麼就是不懂她的心情呢? 「放我走!」她還是只有這三個字。 「別再說了!」一聲暴喝後,他已經飛快轉過身,全身充滿憤怒地走出牢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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