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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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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變成這樣?尤其再過兩天,她還要開法場,對數以千計的人闡述佛理。 她有些頭痛地揉著眉間,若非這斷腳還需要個把月才能痊癒,她早就施展出師父教她的上乘輕功——溜了,尤其發現這座寺的住持悟空大師看著她的目光……令她非常不舒服,卻又說不出所以然來。 拜託!她又不是什麼得道的高僧,只是把她從小聽慣的故事、佛經說給他們聽,就可以感動成這樣子……唉!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不過,想到她來汴京的主要目的,她心不由得一沈。 “沒想到西夏讓李元昊繼承了,版圖竟擴張得如此快。”師父美麗冷靜的臉上出現了罕見的憂愁。 “是呀!對我們瓜、沙二州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說到這,慕容映雪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原本西夏就已不時來侵擾,但都屬零星的,就像盜匪劫掠一般,所以瓜、沙二州的駐軍都還應付有餘,不致讓這兩塊位在關外,屬於漢人的土地,也讓西夏結並了去。 但近來,自從李元昊登基後,動作變大了,不再只是一小隊的西夏人來騷擾,而是有計劃的開始布軍、確實攻佔城池。 “不只是這裡。”師父的眼睛望向遠方。“李元昊的野心應該包拮了遼和大宋。” “啊!他……能嗎?”這兩個國家可都比西夏還大耶! “為何不?他明知瓜、沙二州以宋室為尊,接受宋室冊封,他敢明目入侵,就是不把宋室放在眼裡,宋遼年年征戰,讓彼此元氣都大傷,至今仍未復原,尤其是宋室,年年得輸出大量歲幣給遼國,國力日衰,如今西夏正是強盛之際,只怕……大宋已不是對手了。”師父眉宇間增添了新的憂鬱。 “師父,您真厲害,什麼事都看得如此清楚。”她不禁崇拜地說道。“不過,師父呀!大宋的事情,咱們也管不著,現在都自顧不暇了,所以別再想了。” 師父重重地歎了口氣。“我無法不想呀!我的家人全都在大宋……” “師父……” 映雪沉默了,她很清楚師父對其家人的思念,向來冷然的師父,唯有在提到其家人時,才會露出鮮有的脆弱和強烈的哀傷。 雖不明白,這麼熱愛家人的師父為何會離家背井,獨身一人遠赴關外,而且,這輩子都不能再回到故園……但她相信,師父必定有重大不得已的苦衷,才會做出如此痛苦的決定。 師父轉向東方的天空。“我該如何將這個訊息告知他們呢?以大宋目前的軟弱怕事,一定不清楚西夏已經發展到令人驚慌的情況……” “我去!”映雪想都沒想的就脫口而出。 “映雪?” “師父,既然您不能進關,那我去呀!” “可大宋離這有千里之遙,你一個女孩子家——” “師父,您也是女的,您都可以來我們這了,我為何不可以去那呢?” “不行!” “師父——” 後來磨蹭了師父許久,最後才說服了。 “映雪,此行非同小可,若是有個萬一……” “師父又不是白教我,您說說,目前有幾個人能近得了我身——當然您不算。”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以為憑這幾個三腳貓的功夫,可以發揮得了什麼作用?” “或許抵不了千軍萬馬,但自保尚有餘,師父放心,映雪絕對會順利完成任務!” 猶豫了好久。 “唉!罷了!記住!小心、小心、再小心,事關機密,絕對不可讓外人知道,尤其是我的事,絕對不可以讓我家人以外的人知道我還活著,那可會為我的家人帶來殺身之禍!” “記住了!” 師父叮嚀言猶在耳,可是—— 低頭望瞭望斷腳,才沒離開多久就出了意外,雖僥倖逃過一死,但眼前,不僅動彈不得,最重要的是不知該怎麼去找? 威鎮將軍府! 究竟在哪?而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為了保密,又不能拜託別人幫忙找,更不敢任意向人打聽,如今她的一言一行,都深受人注目,還有人記錄咧! 這下該如何是好? 眼看時間不斷流逝,而她卻仍一事無成—— 好煩啊!她想出聲大吼道。 就在她心煩意亂至極,一陣怪風突然吹至她房內,還來不及喘息,一道黑影已竄至她面前。 “誰?”她忍不住驚呼出聲。 一個穿著黑衣、蒙面怪客已佇立在房中。 微楞之後——“來人呀!”她出聲大喊道,房外平時都有小沙彌守著,以防有人騷擾“聖女”。 “別嚷了,他們已昏過去,一時三刻是醒不來的。”怪容淡淡地說道。 是嗎?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自救了,揚手將隨身攜帶的暗器毫不留情地朝不速之客打去。 孰料,那怪客身手敏捷,輕而易舉便躲過了。 慕容映雪不禁吃驚地睜大眼睛,內心湧出驚惶,怎麼可能?普天之下,就只有她師父可以躲得開這迅雷不及掩耳的攻擊,怎麼連這人也行? 難道,是那個“人外有人”出現了? 那人雖遭受了攻擊,可是卻不回手,只是靜立在房間中央,一瞬也不瞬地睨著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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