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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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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的,你還照不清楚不笑死人了!」鐘澤夫微微動了身子,對身上這笨重的飛行衣,還是不習慣。 「喂!我們飛到臺灣第一高峰玉山再繞一圈回來,你看如何?」 澤夫牽動嘴角,如鷹隼般的黑眸,露出精光。「你在下戰帖嗎?」 「可以算吧!那就來嘍──等等!那是什麼?」關旭村瞪著右前方的天空說道。 「緩速!」鐘澤夫緊皺眉頭,瞪著前方的雲層變化。 「那雲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轉動得那麼快?」關旭村無法掩飾驚異地說道。擁有豐富飛行經驗的他,從未見過此種現象。「那是龍捲風嗎?!」 太奇妙了,在天空的中心似乎出現了個磁鐵,正快速地將周遭的雲給吸進去,還不停地產生閃電。 「快掉頭,拉高機身!」耳邊傳來澤夫的急速命令。 「我來拍張照片。」 「不行!會有危險,快掉頭離開這裡!」 「好吧!」兩人有默契地掉轉機頭,各朝一邊回轉並加速飛離,不過,雖掉頭了,旭村仍不停地回頭看。 「塔臺,這裡是R2,我們遇到狀況,天氣產生劇變,請求中止任務返回基地。」他聽到澤夫向基地報告。 「請求照準,R1、R2立刻返航。」 「澤夫,你說那是什麼狀況?」旭村問道。 「可能就像你說的,是龍捲風吧。」鐘澤夫陰鬱地說道。那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在此時此地出現?他太清楚那是什麼狀況了,那雲層異象在在顯示了……他不禁握緊拳頭。 該死!他得立刻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枝仔冰,好吃的枝仔冰……小姐,要不要買一枝?」 賣枝仔冰的阿伯叫住前頭剛走過,手裡抱著書、拿著一支小洋傘,穿著碎花洋裝的女子。當那女子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對他時,阿伯不禁張開嘴巴。 「哎唷!阿香是你喔!變得這麼漂亮,害我都認不出來。」 陳沁香露出微笑。「阿伯,好久不見了。」 「真是女大十八變,之前你穿著制服,看起來還像個小女生,現在好好打扮起來,真像個女人了。」 陳沁香秀氣的面容露出一抹紅暈。「哪有?阿伯,你別取笑我了。」 「怎樣?這次大學聯考考得怎麼樣?有沒有上?」 提到這,姑娘臉上笑容便沒那麼燦爛了。「阿伯,我高中畢業是前年的事,現在我都出來工作了。」 「在哪裡?」 在她回答前,頭上傳來了飛機呼嘯的聲音,抬頭正好看到兩架飛機如大鵬鳥一般低空飛過,看到那眼熟的機身及編號,臉上的微笑漾得更深了。 「他」回來了。 「夭壽!真受不了這飛機在這飛來飛去,唉!每一次我都覺得耳朵快被弄聾了!」賣枝仔冰的阿伯氣呼呼地說道。 「沒辦法呀!機場就在前面,飛機飛來飛去是很正常的。阿伯,您就忍耐一點。」看見老人臉上聽到機場就皺眉不以為然的模樣,她立刻決定別告訴人家,她就在機場基地裡面工作。 「已經很忍耐了啦!也不知道共產黨什麼時候會打來?我們說要打回去,都快十年了,卻一點動作都沒有。」 「再等等啦!時機成熟就可以打回去……」這時天色突然暗下來,路上行人不約而同抬起頭,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佈,閃電僻啪作響。 沒一會兒天空就落下雨,而那些雨點像石頭一般,打到人身上會痛。 「要死啦!怎麼天說變就變。」賣冰阿伯立刻將防水布蓋上,快步將攤子往旁邊的屋舍推去,想借著屋簷擋住突來的大雨。 這雨來得太突然,沁香忙不迭躲進另一間屋簷下,皺眉看著那黑得有些嚇人的天空。 怪了!怎麼地上會彈起白色顆粒狀的東西?而且還響起玻璃打碎的聲音…… 其中一顆還彈到她身上……會疼!而且還有些冰冷,沒一會兒便在她手心化成水,這是……冰嗎? 這是怎麼回事?雲層低得嚇人,看起來天好象要塌下來似的。 她看到不少人露出懼色,因為全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異象,大家立刻將門窗緊閉,似乎害怕會發生什麼不幸的事。 她捂住胸口,屏氣凝神地望著這一切,其實她也很害怕,可也好奇地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可這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十分鐘後,烏黑的雲層已散開,再一次露出晴朗的藍空。 「夭壽!夭壽!這是什麼雨啦?怎麼會這樣?」賣枝仔冰的阿伯,雙手合掌不停碎碎念著。 沁香則恍若未聞,她被一種奇異的感覺攫住,動也不動地望著天空,然後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糟了!她偷藏起來的東西會不會被這雨給弄壞了? 她立刻扭頭朝來時路跑回去。一邊跑、一邊默默祈禱,希望東西沒被毀了。 什麼東西那麼吵? 「快!把那東西扶正!另一個過來幫我,唉!這下的是什麼雨?像刮颱風一樣,木材全被吹倒了……」 突如其來的吆喝及說話聲,令郁蘭從沉沉的黑暗中慢慢清醒過來。 她撫著仍暈眩不已的腦袋,慢慢坐起來,人猶沒回過神,眼睛眨了好幾下,才看清楚四周。 她在哪?她努力思索著。 當那個大皮箱映入眼界時,所有的記憶頓時歸位。 啊!想起來了,她人原本是在外公房間的小閣樓密室中,然後,在她正準備要離開時,就…… 接下來的記憶一片空白。 她的頭猛然抽痛了一下,疼!伸手去撫摸痛處,摸到了腫塊,看來那一撞真的不輕,否則她不會失去意識。 她突然睜大眼睛,等等!外面哪裡來的聲音? 莫非阿姨他們在她昏迷不醒時回來了?哎呀!這下可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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