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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你不准喝!」

  「為什麼?」

  「因為你得看著我,別讓我又被女人剝光衣服給強姦了都不知道!」希雷一把拉住蕭奇的領子嚴肅地說道。

  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還有道理嗎?他請客,卻不准喝酒?唉!不過看到希雷心情難受到將持續一年半的戒酒給破了,可見他受的打擊真的不小。

  宋玉蘇,你真行,居然可以把號稱「萬花叢中一匹狼」、「傳播界的金童」于希雷弄成這樣,好可怕的愛情呀!蕭奇暗暗在心中歎口氣。

  也罷!看樣子希雷今晚真的打算不醉不歸,他最好保持清醒,免得兩人露宿街頭,被人當遊民。

  蕭奇拍拍希雷的肩膀。「我說大哥呀!玉蘇會再結交其他男朋友也不奇怪,他們也是朝夕相處的在一起工作,日久當然會生情。」

  「你閉嘴!」他不想聽這個。「那小子有什麼好?」

  「單瑞翔在圈內小有名氣,在女人名聲方面……呃!跟過去那個還沒走下來的你有得比,也是天天換女友的,不過,近來稍有收斂,可能跟你一樣,碰到玉蘇就沒轍了。」可怕的女人,宋玉蘇是花心男子的殺手,還好當初他沒愛上她……差點。蕭奇暗吐舌頭。

  希雷陰鬱地瞪著手中的酒杯。「這麼說來,他是最近才開始和玉蘇交往的?」

  「或許吧!玉蘇不是那種會到處張揚的長舌婦,我是聽你說才知道的。」

  「你說她對他是不是認真的?」

  蕭奇對天花板丟個白眼。「我怎麼知道呀?不過說真格的,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又何必一直執著於她?倘若說,你是因為覺得對她有所愧疚,如今她也已經走出來,再交了個男友,有新戀情,你也可以放下心來,並衷心的祝福她呀!」

  衷心祝福她?在胃裡的酒像是發酵般,帶來陣陣的苦味,他怎麼能?

  「老哥,忘了她吧!告訴依,外面有一長串的女人等著你臨幸,你一定可以找到新的戀人。」蕭奇繼續很理性的勸告。

  「住口,別再說了!」希雷怒吼道。

  忘了她,談何容易?能忘的話,八百年前就忘得一乾二淨,更不用低聲下氣去找她了。

  早知道就不要回國了,更不要費盡苦心想與她共事,如今朝夕相處共事,又教他如何忘得了她?

  真去他媽的!希雷端起酒杯,再度咕嚕咕嚕灌下另一杯伏特加,但願就此醉死過去,什麼都記不得。

  才和單哥扮演「情侶」一個星期,玉蘇就已經要舉白旗投降了。

  從沒想過,扮演「正在談戀愛的女人」一角,居然是那麼的困難,因為對象真的不對。

  相反地,男主角單哥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經驗老效還是因為受到希雷把他負責的星座單元否決掉的刺激下,才會如此欣然地扮演她所委託的角色,而且認真的程度,幾乎讓她吃不消。

  這一個星期以來,只要有希雷在的場合,單哥便會粘在她身旁,不時握握她的手、摟接她的肩、摸摸她的頭髮,或為她準備好吃的點心,噓寒問暖無一不缺,可真讓她見識到了單哥男性的魅力,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女人甘心臣服他的褲管下。

  每當單哥對她有任何親密動作時,希雷便會朝他們射來足以殺死人的熾烈視線,她立刻「本能」配合演出,戴上面具,巧笑情兮,臉上露出幸福萬分的模樣。

  照理說,她應該會覺得開心,因為這樣一來可完全徹底阻絕希雷對她的糾纏,專心一志將兩人定位在公事關係上,但她偏不!

  事實上,只要看到于希雷,她的心就無法平靜下來,她的血液無法因靠近他而不沸騰起來,儘管理智拼命呐喊著要遠離這個曾重重傷害她的男人,但她的心卻不然,她無法抑制靠向他的渴望,希望能再被他擁入懷中。

  更教人心慌意亂的是,希雷對單哥那毫不掩飾的敵意,只要這兩個男人共處一室時,室內氣氛便緊繃得像要一觸即發般,讓所有人無不心驚膽戰。

  茗潔投來的指責目光,幾讓她招架不住,所以只有消極的減少和希雷正面交鋒的機會,躲到剪接室去,和剪接師一起看帶子找素材。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苦笑地想著,得儘快結束這場鬧劇,她一點都不適合演戲。

  她走上樓梯,來到她位在四樓的小公寓,正要跟那三道鎖奮戰時,冷不防——

  「你總算回來了!」

  她整個人嚇得跳起來,鑰匙掉到地上,尖銳的噪音在空蕩的樓梯間迴響著。

  玉蘇驚魂未定的撫住胸口,瞪著那個出聲的人。「你、你怎麼會在這?」

  希雷穿了一件淡藍色的襯衫,衣領敞開著,一身英氣逼人坐在通往五樓樓梯轉角上,儼然像個王者。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凝視她,她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極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找我有什麼事?」她沒費神問他怎麼進來,反正他總有法子。

  「為什麼你沒讓姓單的進來?」

  她嘴巴吃驚地微張,咦?看到他身後在樓梯間的窗戶,原來他看到單哥送她回來了,她揚起下巴。「時間很晚了,他該回去休息。」

  他嘴角微微一撇。「很晚?以前再怎麼晚,你都還會讓我進去吃個消夜,怎麼你『現任的男友』沒有這個特權嗎?」

  她心一緊,可惡!他幹麼要提這個?「幹你什麼事呀?我們、我們早就在外面吃過了,何必要再回來開夥?」她撒謊道。

  他不發一語,只是用那雙迫人的黑眸望著她,好似要看穿她。

  她吞吞口水,不讓自己露出慌亂樣,低下身拾起鑰匙,轉過身開鎖,將門打開走了進去,他沒有動作,依舊坐著,她將鐵門關上,沒有請他進屋的意思。

  「有什麼事快說吧!我很累了。」現在已經十一點。

  他慢慢起身走到鐵門前,她心跳不禁加劇。「你說過若是我對節目有想到新點子再來找你談,我現在想到了。」

  她睜大眼睛。「你可以等到明天再跟我說。」

  他面無表情,隔著鐵門望著她。「我等不及,靈感稍縱即逝,打鐵要趁熱不是嗎?以前我們不都是這樣做嗎?」他聲音中有絲嘲諷。

  又來了!為什麼要一直提到以前?是呀!以前只要一有新的想法,不管是什麼時刻,即使是三更半夜睡覺,也會用電話吵醒對方,藉著熱線討論,雖然在討論中會漸漸偏離原先的想法,但所產生的新火花,卻教人心喜不已,當年「四季的故事」許多精彩的內容就是這樣撞出來的。

  但,今非昔比呀!

  她咬著下唇。「不行!我今天太累了,實在不想再動腦,你請回吧!」不再多說,把木門關上,將他完全阻隔。

  她將室內所有的燈都打開,勉強自己走離門口,一邊脫下鞋子、一邊告訴自己,不讓他進屋裡的決定是對的,這裡是她住的地方,不是公司,也不是公眾場所,沒有人可以幫她擋住他對她的影響力。

  她坐進沙發裡呆愣半晌,外面沒有任何聲響,他走了嗎?心裡七上八下,不安極了。

  瞪著時鐘,確定分外走過五格後,才起身走到門口,將門拉開,門口已沒人,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正當她要將門關上時,眼角瞥到一個黑影,迅速抬起頭。

  老天!他還坐在樓梯口那邊,表情陰鬱,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她胸口一窒,雙腿發軟,握住門把的手輕輕發顫,幾讓她撐不住,兩人進行視線角力。

  該開門讓他進來嗎?她心中天人交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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