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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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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她皺起眉頭,平常這個時候,齊維早就上床休息了。 振君好笑地睨著她。“你這語氣聽起來好像是他媽一樣,他已經是『成年人』,可以處理自己的行為,何況在你特意安排下,有這麼多的客人來訪,你總不能讓他一個人早早上床休息,不理人家吧!” 她嘴巴張了張,隨即臺上,是呀,這些不都是她安排的,她又有什麼話好說? 兩人一齊走進去,客廳裡的四個女人立刻仰起頭向他們笑著打招呼,她們正在教齊維打橋牌。 “他好聰明,一下就學會了。”其中一個叫小惠的女孩笑著說道。 齊維只是抬頭對他們兩人笑一笑,又專心玩著手中的牌。 見他那麼冷淡,韓湄覺得整個人好像被重擊似,他從來不曾對她這樣。 她小心掩飾臉上的表情,不想讓人察覺,她客氣地對所有的人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歇息。”說完她就先行離開,讓振君加入他們。 一直到走進浴室,將衣服褪去,當蓮蓬頭灑水下來時,她的淚水頓時跟著決堤而下,她蹲下來,雙臂緊緊環住身子,嘴巴咬著毛巾,將聲音堵住,整個人則不佧拙顫抖,任憑水絲不斷地從它的頭、她的臉肆流,她的眼淚更是傾瀉而下。 “我還在想你出了什麼事?差點就要拿斧頭破門進去救美了。”振君懶洋洋地靠在浴室旁牆壁上。 她拿毛巾擦拭著濕淋淋的頭髮。“你難道不知道女孩子洗澡洗久一點是正常的” “對別的女孩是如此,對你則不然。”雖然她刻意背對他,但仍能清晰的看見她微紅的眼。“你哭了!”這是肯定句。 聽他這樣一說,原本止住淚水的眼,再度蒙矓。“不是,洗頭髮時,泡沫跑進眼中。” “是嗎?”他抬起她的臉,她拒絕看他的眼。“你何苦要這樣虐待自己?”他為她感到心疼。 她一聽,淚水再度決堤而出,若能的話,她也不願意這樣。 振君再也忍不住,將她摟進懷中,用埋藏已久的情感,全心全意吻上她的唇。 韓湄沒有拒絕,只是緊緊閉著眼,任憑他親吻。 察覺懷中女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滿腔熱情頓時消褪,失望地推開她,望著那張佈滿淚水的臉,他只有仰頭朝天喟歎,然後鬆開環抱住她的手,退了一步,正要對她開口時,卻意外發現,齊維就站在他們身旁不遠處的樓梯口。 “齊維?” 聽到這聲呼喊,韓湄倏地睜開眼睛,她望向他,他何時來的? 齊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對不起,我可不可以用洗手間?”他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禮貌語氣對他們說道。 韓湄沒說話,僵硬地點個頭,便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齊維不發一語,穿過振君走進浴室,門以超乎正常力道關上,一股異常的氣流隨之撲上振君的臉上。 振君默立良久,然後轉過身子,輕輕走下樓去。 不知是什麼聲音驚醒了她? 韓湄撐起身子,瞪著齊維的房間,慢慢轉動眼珠,房內沒有什麼異樣,不過空氣不知為何變得悶濕起來,還摻著濕泥土和草香的味道。 她站到窗口,天空灰黑一片,夾雜著幾絲光電閃過,遠處傳來隆隆雷聲,看樣子好像要下雨,她將窗子關上,隨手拿件衣服披上,打算巡視屋中的每個窗戶有沒有關好,免得雨水打進來。 當她走到齊維房間前,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進去,但一思及他無論氣溫高低,都會開著窗戶的習慣,咬咬牙,便打開門走進去。 進去時,一道閃電突然照亮整個黑暗房間,床上沒人! 韓湄立刻將燈打開,整個房間空無一人,床單毫無動過的跡象。 一種念頭突如其來擊中她的胸口,她扶住床頭櫃,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會和今天來訪的任何一個女孩在一起,有個聲音拚命這樣告訴她。 但另一個聲音又響起,別忘了,以前的他是什麼德行,你怎麼會天真的以為失去記憶後的他,本性會改多少? 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和被背叛的感覺迅速襲向她全身,她有股衝動,她想沖進那些女孩的房間中——倘若他真在那兒的話,她會將他碎屍萬段!她發誓,她真的會! 在她沖出房門前,一項認知提醒了她,她有什麼立場? 她是他的誰? 她和他的關係是什麼? 她和他曾是上司和下屬! 她和他現在是……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恩情和愛情!她對他到底是什麼?是前者還是後者,或是兩者皆有之? 她已分辨不出。 頹然坐在床上,出神望向窗外,是的,振君說的沒錯,瞧自己把自己逼到什麼角落,既不肯承認自己對孟齊維的感情,也不肯真實面對自己,所以才能自欺欺人一直到現在。 他雖然失去記憶,但他仍是獨立自主的人,她沒有權利將他視為禁臠,視為自己的所有物!她沒有資格干涉他的行為! 一陣閃光再度亮起,將窗外的景色照得有若白天般的清晰。 她猛地站起來,跑向窗子,睜大眼睛往外瞧。 再來一道閃光,當她看清站在外面樓下的人影時,她差點鷘呼出聲,未及多憊,她立刻轉身沖出房間。 空氣濕意愈來愈重,再過不久,雨就會落下,這麼晚,他為什麼一個人跑到外面來。 韓湄微喘地瞪著站立在前方樹下的齊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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