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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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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大清早,昭德太子慢慢走出西殿,準備回自己的寢宮,好累,下了一整夜的棋,有點用腦過度,他打個大大的呵欠,後面隨侍的小太監忍不住掩嘴偷笑。 不行,他得趕快補眠,要不今天可做不了事情。 當他回到寢宮時,赫然發現居軒已經在大廳等著。 一見著他,太子不禁露出微笑,不曉得這小子知不知道自已被人談了一整晚──在他和另一個太子妃的洞房之夜。 “早呀!居軒,怎麼一大早就在這,在等我嗎?” 居軒低下身子向他請安,是的,他的確在等他,並迫不及待地想要向他提出請求。 “是不是有事想跟我說?”看他的表情,太子問道。 “是的。” 聽他的語氣,此事好象很急,不過……以他目前的精神,實在沒辦法做出任何判斷。“和國家安危有關嗎?” “沒有,是……私事。”他低聲說道。 昭德強忍欲打呵欠的衝動,他歉然地看著好友。“對不起,居軒,我實在有點撐不住,昨夜和荻蘭連戰三回合,現在整個精神好差,等我休息一下,之後我再跟你談,可以嗎?”他的三回合是指棋局,可是在不知情人耳中聽來,又是另外一種意思,何況昨夜特別,所以又含有曖昧。 荻蘭──已經親密到直呼閨名了,他們耳鬢廝磨一整夜……居軒握緊拳頭,那股已暫時麻痹掉的強烈痛楚,再度刷過他全身,險些挺不住。“……是,屬下先告退,請殿下好好休息。” 居軒踉踉蹌蹌退到殿外,雖然外面陽光溫暖,但他的心卻有如臘月寒冬。 不行!真的不行了!他已經無法再待在這兒。 在這,只會不斷提醒他,他最好的朋友擁有他永遠都無法擁有的人。 他必須離開──在他體內的野獸不顧一切沖出來以前。 “你說什麼?”昭德太子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來,精神飽滿的臉上出現驚駭的表情,他騰著居軒。“你、你為什麼突然要求調職?” 居軒低下頭。“宮廷生活不適合我。”他平靜地說道。 “不適合?為什麼你以前都沒說?!”昭德搖頭。“不對,這不是真正原因,你老實跟我講,到底出了什麼事?是這個工作大差?” “不!” “薪俸太低?” “不是!” “是我做了什麼令你不滿的事?” “當然不是!” “那為什麼?” 能說出他愛上他的太子妃嗎?能說出他的妻子對他的影響會讓他有可能犯下欺上違背君臣倫常的事情嗎? 不!他不能,所以他只能以其它不同的藉口來回答。“宮中生活對我而言,大過沈悶,我不想終身都只是一個宮廷侍衛,希望能有機會上戰場守疆衛土。” “你瘋了,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反而想去?”昭德來回踱步。“不行,我不准,我要你留在我的身邊協助我、保護整個皇族。”他走到居軒面前。“很早以前就說定,你一定要在我身邊的。”對他而言,居軒是他最重要,也是最信任的朋友兼下屬。 居軒低頭不語,內心充滿抱歉,但這份歉意,遠不及他心中的痛,他害怕這份痛,會蠶蝕到他對太子的忠心、友情以及所有一切一切……當他再度抬起頭,臉上的表情是平靜而且堅決。“我的歷練還不夠,不能一直待在宮中,所以我想到處看看,去駐守關口,增廣經驗。”他深吸一口氣。“我從沒向你提過任何要求,希望殿下成全。” 這……昭德太子頹然坐了下來,沉默思索了好一會兒,他難過地看向居軒。“若是讓你走,你打算何時回宮?” 何時?!直到他忘掉對他的太子妃有非分之想時。“最快一年。”他想了一下,勉強給了個數字。 “一年……”到底什麼事會讓他想離宮一年?昭德絕非絕頂聰明,但這些年如親兄弟般的相處,也讓他清楚,居軒想離宮真正的理由絕非如他口頭所說,一定還有其它原因,但……又是什麼?他沒有馬上答覆。“讓我好好考慮考慮,你先退下吧!” 居軒站了一會兒,才點頭低身退下。 昭德坐在書桌後面良久,隨著時間過去,細細回想這段日子所發生的事,居軒的反常、改變,全是自他大婚後,他對他和宮荻蘭之間異常的關切……昨晚──突然一切都清楚了,為什麼他沒看出來?他的另一名太子妃和他的表哥互相傾慕。 霎時間,一陣莫名的情緒刷過他的心房,是氣憤不滿或妒嫉? 是妒嫉──但不是對居軒,而是對荻蘭,她居然有辦法讓他最敬愛、最信任的表哥愛上她。說不定……他眼睛驀地瞠大,甚至居軒有可能是為了避開她,才要遠離宮廷? 這個可能性愈想愈大。 他們兩個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因為宮荻蘭一旦入宮成為後妃之一,他們就不能結合。王族不像一般普通平民可以說休妻就休妻,寧願讓妃子老死于冷宮,也不可能讓她出去和其它男人在一起,一日是皇帝的女人,終身就是他的所有物。 即使他們私奔,朝廷也會不惜一切,動用全天下的兵力捉拿他們,以保住皇家顏面。 以居軒的個性,絕對做不出任何會傷害到他或者整個王室的事情,所以才會選擇離去,是嗎? 倘若真是這樣,該不該讓他走?昭德開始抓頭苦思。 是的,若是由他選擇的話,他寧願送走宮荻蘭,她既然不能成為他的,留下又有何用?而居軒則是他的好兄弟、好朋友、好部下,誰也不能取代。 可是另一種對宮荻蘭的特殊佔有情感升起,經過這一夜,雖然兩人沒有肉體上的牽連,但他對她也有另一種情感,她的絕美及絕頂聰明,在在令他心折,或許無法佔有她,可她是他的妻子,卻滿足了他更深一層的虛榮,至少全天下就只有他可以擁有這麼特別的女子,他是她名義上、合法的擁有人。 他也沒辦法坐視另一個男人擁有她,他還沒有那種心胸──他是太子,是未來的天子,是將來擁有天下的人,他怎麼可以隨便讓出屬於他的東西?即使那人是他最敬愛的好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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