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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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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麒皺眉朗讀出來── 爸媽: 女兒出門一趟,想弄清楚一些事,幾天後就會回來,不用擔心,不過女兒有個不情之請,在我回來之前,請先別進行婚事,別訂餐廳、婚紗攝影店,喜帖更別發出去,總之,幫我跟楚媽媽和楚伯伯告罪一下。 不孝女冬蓉敬上 “這是怎麼回事?”眾人面面相覷,滿臉不解。 “姊離家出走了耶!”冬楓以敬畏的語氣說道,真是太酷了!沒想到他老姊居然有膽做這種事,而且還敢叫人先別進行婚事,這不擺明就是── 逃婚! 有勇氣!真是太有勇氣了!不怕被兩家人五馬分屍嗎?冬楓小心翼翼地看了臉色全變得很難看的兩家人。 楚麒面色凝重地看著那張紙條,細細推敲其間的涵義,即使此刻心慌且充滿困惑,可仍不形於色。 楚父望向秦父。“蓉丫頭是怎麼了?她對這個婚事有什麼意見嗎?” 秦父搖搖頭。“若有意見,依她的個性早在當初談的時候就會哇哇大叫了,哪會等到現在?” 說得也是,兩家人都是看著蓉丫頭長大的,知道她個性是沖了點、火爆了一些,可對長輩倒也稱得上謙恭,而且說話坦率無心機,是個好女孩,所以秦家二老才會中意她,要她當媳婦。 一向直性子的她,會突然對婚事“有意見”,絕對事出有因,兩家大老全都開始皺眉苦思,想知道“因”出自何處? 然後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一個接著一個把視線掉轉到楚麒的身上。 渾然未覺大難即將臨頭的楚麒仍皺眉苦思──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未來老婆怎麼會突然留書出走呢? “楚麒……”秦母試探地叫道。 “是?” “兒子……”楚母也跟著喚道。 “嗯?” 兩家大老同聲一吼── “你幹了什麼好事?” 楚麒被這一吼嚇得將手中的紙條放開,任其飄落至地。 哇咧?怎會這樣? 他……哪有幹什麼好事? “老師好!”學生純真有力的聲音陡在她面前響起,嚇了她一跳。 老師?冬蓉看了一下周遭,沒其他人……確定是在喊她,帶著尷尬隨意地點了個頭,然後目送那群青春活力四射的學生離去。 “唉!我不是老師,是你們的學姊啦!”她喃喃地在他們身後說道。 可當瞥見窗戶反射出的身影,她暗暗苦笑,也難怪人家會將她誤認為老師,在這群高中生眼中,她是“大人”,與老師、父母長一個樣的。 走進栽滿大榕樹的校園,耳邊傳來朗朗讀書聲,感覺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熟悉的是這已有四十年的校齡,一日不變的老校景,而陌生的則是這分不再有歸屬而只有懷念的氣息。 這兒是她高中母校,亦是一生中最黃金璀璨的青春歲月佇留地,在留了張紙條給家人宣告出走之後,她便來到這裡…… 在空無一人的籃球場邊榕樹下坐下來,第一堂課才剛開始,操場仍是靜寂的,微風徐徐吹來,帶來未完全褪去晨意的涼風,她摩挲已冒起疙瘩的光裸雙臂,渴望此時手中能捧著一杯熱奶茶。 為什麼回來這? 答案心知肚明。 涼風帶來了第一道蟬響,未幾,整個校園中充滿了蟬的合唱曲,她往後靠著榕樹幹,閉上眼睛,隨著這道蟬鳴,思緒亦被拉回到七年前。 那年──她,十七歲,在這棵榕樹下,第一次發現她對童年玩伴楚麒的感情不再是童年之愛,而是──男女之愛! “秦冬蓉,聽說你跟A班的楚麒是青梅竹馬?” “是呀!”冬蓉漫不經心地回答,埋頭苦抄方才上課因打瞌睡而漏抄的筆記,與圍在她身旁的女同學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常看到你們兩個一起騎車上下學,感情好好喔!”陳菲菲羡慕地說道。 “鄰居嘛!只是剛好順路。”一邊振筆疾書,心中一邊咕噥,拜託!這種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跟那個傢伙一起上下學有什麼稀奇的嗎? “他從小籃球就打得很好嗎?”坐在她前方的吳佩芬問道。 籃球……這兩個字有如利箭般射進她體內,令她停下抄寫工作,眉頭不悅地皺起來,不明白體內某根神經為何會突然抽緊? 瞪著那個失手寫錯的字,拿起立可白,特意搖得ㄎㄡㄉㄡ作響吵人。“幫個忙,請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兩個字!”她沒好氣地說道。 “哪兩個字?”吳佩芬一時沒意會過來。 “就是那種橘紅色的硬球,得要朝距離地面二點五公尺高的框架投進的無聊運動。”只要簡潔講出那兩個字就好,可她偏偏要繞一大圈“解釋”。 嘎? 其他人全都一臉不解地瞪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對“籃球”這麼一副深惡痛絕的模樣? 沒錯!她就是跟“X球”有仇。 若不是因為這個XX,怎麼會讓楚麒變得像個陌生人?一個離她愈來愈遠的人……光是想到這,她的胸口就像積滿了棉花,悶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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