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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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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身將她緊緊壓進床墊,唇從她的臉頰滑到她的頸、胸,手也隨著他的唇靈活的解開她的衣服,當他啃嗜她裸露出的柔嫩肌膚,毫不留情地蓋上屬於他的印記,雖感到些微的疼痛,但這樣被掠奪的感覺卻是她現在所渴望的。 世上為何會有這麼多荒謬的事?尤其在她美好的年輕歲月裡,竟做出這樣荒謬的選擇,去自以為是的思慕一個荒謬的男人?!所以再荒謬下去又如何?沒差了吧?! 她是如此熱烈的反應,如此瘋狂的渴望他,令他完全的迷失,一直壓抑的欲求也在此時完全爆開。 以最快的速度褪去兩人身上所有文明的束縛,毫無遮掩的相貼,滑進她的雙褪間,兩人都為那最緊密的相連和快感而倒吸口氣。 「用力的抱我!」她低語道,聲音中有著迫人的痛楚,她需要感覺到強烈的被渴望、被需索著,需要把過去的記憶給淹沒,結束自我折磨!他依言照辦,用力摟緊她,反覆、有力的進出,在她體內深處烙下他的存在,企圖徹底消除下午看到她與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的莫名憤怒和恐慌,那種從心底湧上的惡寒,他不想再嘗到了。 在這麼短時間內,她已比任何人對他而言都來得重要!即使那並不是他期待的,但就是發生了。 她失控的嬌吟,漸漸焚去了他的自製,他們開始不斷地攀高,想滿足那尚未被滿足的饑渴,不管是身體或心靈。 當高潮撲上來時,他們心甘情願的一起滅頂,不復意識。 「今晚的月亮好圓、好亮!」 滿月的光芒從未拉上窗簾的窗戶透進,照在陷在淩亂被單裡的兩人身上。當激情狂烈風暴過後,兩人都陷入短暫的昏睡,卻因月光的照射,不約而同清醒了過來。 她一向不是夜眠的生物,只是這回白日經歷了太多,才讓她禁不住,而在不知不覺間,她變得對陽光格外的敏銳,即使月亮只不過是將陽光反射回來罷了。而他對她帶著某種警覺性,因為今晚的她與平時太不同了,他格外的留心。不用望遠鏡,也能看到月亮全圓的形貌以及表面上的陰影。 看著圓月,沉默了好片刻,她才輕聲說道:「很多人都覺得滿月時看到的月亮最清楚,但滿月時,其實是最難觀察到月球表面的時刻。」 他皺眉。「怎麼會?照理說應該看得更清楚,光線那麼夠,把上面山與海的陰影呈現得如此分明。」 「就是因為光線太強,肉眼看還好,但若想透過望遠鏡細看,那些光線就變得刺眼,難以看到細節,所以滿月時,適合遠距離看,而不是近距離的看。」 他聽了沉默下來,她說的話,總會讓他感覺到言外之意。他不自覺環緊她,把臉埋在她發裡。「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我覺得自己在你面前,幾乎已經是完全赤裸,沒有可遮掩的地方——」她幽幽地說道。 他的下巴輕輕頂住她的頭頂。「情況可以變公平一點,那!你想知道我什麼?」 「我問,你會誠實答嗎?」 「會!只要你問我就答。」 她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不!我要你說你想說的。」她輕輕撫著他的手臂。 他不安地動了動,其實他不知道該怎麼對人談自己,可在他內心深處,也渴望這世上還有人瞭解她,尤其是她,如果這世上只能有一人可以明白他,那他會選擇她!於是他開始從自己的家庭背景說起,雖然盡可能不帶感情的敘述,但逐漸地,他愈講愈多,包括他的親人、朋友—— 她一邊聽著,一邊在腦海中描繪他的生長背景,他的家世真的比她想像的好,他母親像麻雀變鳳凰般的嫁進豪門,卻因為父親對她的情愛變淡了而抑鬱成疾,雖有兒子做感情的寄託,但卻突然罹癌,而不得不專心對抗病魔,對此,他完全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救治母親的身心,只能無奈地在旁邊看著母親受苦、焦慮……所以當那個家庭老師出現時,他便不由自主的將情感寄託到她身上,對愛情、對女人的身體欲望,讓他可以短暫地忘卻對母親的擔憂。 只是——他沒想到,同時間他父親也跟他做了同樣的事……母親最後因治療失敗而去世,儘管他痛苦萬分,可是想到母親可以不用再受化療的折磨以及父親情感的傷害,他又為母親的解脫感到釋然,只是沒想到,母親去世不到半年,父親居然要再娶,而對象就是「老師」。 「……你知道嗎?那個老師在老頭跟我講完這件事後跑去找我,說即使她與老頭結婚,也不會影響到我跟她的關係——當時,我真的想殺了她,若不是放在桌上的母親照片突然倒下來,只怕我已殺人了。」 她屏息聽他敘述,感受到他因回憶而痛苦,她想叫他別再說了,可是若他不說,她又如何知道、瞭解他呢?只能咬緊牙關,免得自己忍不住出聲阻止他。那天父親宣佈再婚消息後不到兩個小時,他便向父親攤牌,若父親要娶那個女人,他就與父親斷絕父子關係。 是的!他在做最後一搏,賭父親對他還保有多少親情?只是他父親——還是選擇了那個女人。 於是——他也義無反顧的轉身離開了那個家,立誓不再回去。 「其實我真的不在意老頭這樣對我,只是……我覺得我很對不起我媽……」說到這,他強烈的吸氣。 她轉過身,緊緊擁住他。「不會的!她不會這麼想。」她柔聲安慰道。 他搖搖頭。「媽媽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離開這個世間的?她一定恨我吧!恨我這麼不爭氣,輕易的被那個女人誘惑,甚至想利用那女人去逃避面對她的無奈,恨我居然會這樣傷害她……」講到這,他不禁淚流滿面。 「噓!別再說了!」她為他感到心痛。「不會是這樣的!」 把他最醜陋的那一面說出來的同時,一直藏在內心深處的那只猛獸亦已破欄而出,讓他毫無保留、再也無所顧忌,掛在臉上的面具掉到地上,碎裂成片。他埋在她的胸口像孩子般哭泣,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她抱著他,不停地發出無意義的囈語,希望可以讓他冷靜下來。和他比起來,她發現自己受到的情變傷害實在不算什麼,可是這樣想並不能使她好過,因為他的痛也同樣傳到她身上,令她感同身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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