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蜜果子 > 黑金執事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逞強、空虛、寂寞,渴望飛翔與自由,渴望依賴與擁抱,你比誰都想要快樂跟不一樣的人生。」梁家銘低聲在她耳邊說著他的觀察,「打扮成中性只是一種武裝,是你不想比白家男人弱的表徵,可是事實上……你寧可我這樣擁著你。」

  「你以為你抓住我的弱點了。」

  「或許我們不要想那麼多呢?就單純些。」梁家銘將她扳過身來,好直視她的雙眼,「把握當下的快樂?」

  她深黑的雙眸帶著揮不去的憂鬱。單純是她多麼希望的人生,可是幾乎不可能啊!

  昂首主動吻上他,她的心與身渴望著這個人的吻及擁抱。

  第一次是一時的迷眩,第二次則是更深的陶醉。

  她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一錯再錯,她卻深陷其中。

  梁家銘重新將她放上了床,深情纏綿的吻未曾間斷,黑山的一切讓他覺得詭異非常,莫名其妙的執著于一個女人,越來越深、越來越無法自拔……

  「你可以擁有更多了,梁家銘。」

  嗯?女人嫵媚撒嬌的聲音傳來,梁家銘有些吃力的想睜眼卻睜不開,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個婀娜的身形站在床邊。

  「黑山可以給你更多,除了庇護與眷顧,還有世人羡慕的成功。」

  什麼東西?

  「只要你把供品準備好,你就會得到最高的榮耀。」女人湊近了他,他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把彭裔恩還給黑山!」

  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鬼!

  「她是黑山的人,並非普通人,是被詛咒的產物,會害慘你跟周遭的朋友!」女人在他耳邊呢喃著,「為了大家的安危,快點把她還給黑山!」

  「閉嘴!你是誰!我叫你不要再說了——」大手一揮,梁家銘驚坐而起,他的右手往身側打去,半坐起身的他渾身是汗,右手邊卻只是扇窗。

  什麼東西……他緊皺起眉頭。是夢嗎?這夢未免也太過真實了!下意識搗上右耳,夢裡那女人說話時吐出的森寒氣體,讓他到現在都有些發冷。

  左手手臂上枕著沉睡的女人,她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驚醒,睡得相當甜,紊亂的短髮黏在額上鬢邊,他帶著笑輕輕撥開,喜歡她亂髮的模樣。

  黑山的人是什麼意思?她被詛咒又是什麼?他記得白玠廷說過,管家是遠古的詛咒,不該是她個人,彭裔恩只是歷代的犧牲品之一。

  輕柔的為她撥去亂髮,背對著他的女人背部有道疤,她說是小時候跟白家少爺打架時的「戰利品」,想來莞爾,她真的很好強。

  但現在望著她沉睡的側臉,他就會有滿足感。

  為什麼?他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獨鐘于這個中性女人,為什麼願意為她做這麼多事,願意把時間花在她身上?

  她絕對不是什麼豔冠群芳的類型,跟可愛八竿子打不著,和嫵媚性感更是扯不上邊,但為什麼他就是會對這女人念念不忘?

  答案一樣不知道,他也不想去探討,一直以來他都是靠直覺在做事的,直覺讓他自行創業,直覺讓他走了這行,直覺讓他走到今天的境界。

  對女人也是直覺,誰能跟他纏綿,誰會纏著不放,誰別有目的,他一直都能感覺得到。

  所以他不思考太多,全憑著直覺走。他喜歡跟彭裔恩的那一夜,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是清醒的,看著渴求自由的女人生澀的回吻他,未經人事的嬌媚,還有那種急於將自己放飛的掙扎,每一樣都讓他覺得憐惜。

  隔天的異象就更別說了,他知道自己的自以為是闖了大禍,黑山傳說是真的存在,是他害了她!但瞧見她面對現實的勇氣,還有那種狀似堅毅實則脆弱的表情,每一面都讓他覺得喜愛與心疼。

  跟蹤她是放心不下,他並不是多有良心的男人,對於女人更是不在意,但就是沒辦法扔下她,這個又不美又不溫柔又不性感又不嬌媚的女人,怎麼能讓他這麼捨不得呢?

  他親自挑選禮物、親自送上,還親自接送她上下班……這簡直是天落紅雨的事情,他扔下工作提早下班,就為了一個女人?要是讓其他兄弟知道了,包准個個驚訝到下巴脫臼!

  而且他還忍了一個多月,每次她一坐上車,他就會有想吻她的衝動,從以前到現在,也只有紫庭有這種魅力可以勾起他的衝動。

  不過紫庭是真的功夫了得,跟她在一起時沒有負擔、很舒服,那是不一樣的關係。

  而彭裔恩在身邊呢?那可是責任重大,他一直擔心黑山會有什麼詭異的現象發生,就怕她一個人落單會出事,也怕自己撞鬼撞妖被分食入腹,每天的接送,老實說,他也是心驚膽顫……但人就是這麼賤,他居然還甘之如飴!

  「嗯?」彭裔恩感覺到頭下的手臂在晃動,蹙眉睜眼,「什麼?」

  「沒事……你睡。」他輕聲細語的哄著,一邊溫柔拍著她的肩。

  她慵懶的轉過身,面對著他,惺忪的眸子望著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她意識有些模糊,但是很快地接受了現實。

  她接納這個男人上了她的床。

  「手麻嗎?」她微起身,枕著太舒服,被圈著更幸福。

  「沒感覺後就無所謂了。」他將她往胸膛裡摟,也躺了下來,溫柔的抱著她,「對不起,吵醒你了。」

  「沒有,我聽見有人在說話,窸窸窣窣的。」她囁嚅的說,「這裡常有聲音,你別理它們,都是些精怪妖魅。」

  梁家銘聞言,倒是睜圓了眼。原來剛剛不是夢?真的有東西在他耳邊說話?

  彭裔恩偎進他懷中,合上雙眼沒幾秒後又進入夢鄉,反倒是他睡不著了。他現在背對著窗,誰知道窗外會有些什麼正在偷窺他?

  黑山的生活就是這樣嗎?與非人為伍,但是每個人看起來都怡然自得。

  他思忖了會兒,露出淺笑,調整好最舒適的姿勢,抱著柔軟的身體安詳入眠。就算有又怎麼樣?它們說的話要是能聽,就不叫黑山精怪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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