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蜜果子 > 黑金執事 | 上頁 下頁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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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知道刺痛感來自何處,不過就是些小玻璃碎片,他也不怎麼在意,逕自探身將水龍頭關掉,看著漫出來的熱水跟泡沫,明明是淺粉色的……那鮮紅色是怎麼來的?真是令人沭目驚心。 「啊欸!你別過來!踩到玻璃就不好了!」梁家銘回身警告她別動,「我們得換間房間洗!」 「你在說什麼!你背上都是……」 「小傷死不了!」他不耐煩的揮揮手,「出去出去,從門口出去,順便幫我拿浴巾圍著。」 圍……彭裔恩怔了幾秒,才咬著唇別過頭,趕緊再拉下浴巾遮掩自己的身體。她是怎麼了?赤裸裸的站在陌生男人的面前,卻絲毫不以為意? 不,說陌生倒也不是……啊,她現在無法處理這個問題! 踮起腳尖,躡手躡腳的跳過大片的碎玻璃,那場風真的將龜裂的玻璃窗震碎滿地,打開門後她跳了出去,手裡還拿著條浴巾等著後頭大步走出的梁家銘。 「怎麼你不會痛的?」她瞪著赤腳走出的他,靠近門口的步伐上都沾了血。 「要閃太麻煩了。」他一大步跨出來,得倚著她維持重心,緊接著親昵的攬著她的肩頭,先抬起右腳把紮進腳底的玻璃片給拔出來,再換左腳,明知道不是什麼大傷,但紅血還是流滿了腳。 所以他接過彭裔恩手上的浴巾,先扔到地板上,兩隻腳再踩上去,像是拿來吸血用的。 包紮,她得找個東西先幫他包紮才是!背上的玻璃碎片也得取出來……彭裔恩管家之魂燃燒著,無法放任他鮮血直流。 「喂,我五〇二房。」梁家銘一邊原地踏步一邊探身入浴室內,抓過牆上黏著的電話,「我要換房間,隔壁的房間有人嗎?」 換房間?彭裔恩望著一室紊亂,旅館業者看到不頭大才有鬼。 聽著他簡短有力的先是交代經理級的過來一趟,緊接著要他們空出隔壁房,語畢便掛上電話,回首探視白色浴巾上的大量血跡後,便自在的踏上木質地板,走向衣櫃,咿呀拉開,取出兩件白色浴袍。 望著梁家銘的赤身裸體,彭裔恩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眼神應該要避開。 「穿上,等等有人要來。」他走到她面前,大手放到她的肩頭,意圖幫她脫下緊揪著的浴巾。 「喂……我自己來!」她如驚弓之鳥,抓過浴袍退了幾步。 他歪著頭瞅了她幾秒,挑了挑眉,大方套上浴袍,再回身拾撿自己的衣物。 彭裔恩尷尬得不能自己,背著他套上浴袍,眼尾禁不住望向無緣無故破裂的浴室玻璃、散落一地的衣服,還有自己昨晚的荒唐…… 天啦!,她頭好痛,到底事情要從哪裡開始厘清? 電鈴聲忽然響起,她嚇了一跳。 「你去把你的衣服拿著,我們換房間。」梁家銘疾步而至,穩穩的握住她的肩頭,將她往床邊送,然後就拿著皮夾去開門。 她不想被人打量,趕緊把自己不多的衣服拾撿起抱好,看見內衣褲時,腦中閃過被梁家銘擁抱著的記憶……唔,她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為了這種事違反管家的禁令! 「五萬塊,讓你們修繕一切,包括隔壁房休息,最多兩小時。」梁家銘在門口與管理人員低語,「開張收據給我,就當銀貸兩訖。」 「……好!好!」看見五萬塊,經理當然連聲說好。 「去吧!」他催促著經理快點離開,仿佛知道彭裔恩的難堪。 直到確定人走了,梁家銘才關上門,回到床邊抱起他的衣服,看著站在梳妝鏡前的她。 「先到隔壁去洗個澡,等吃過早餐我再送你回去。」他走到她身邊,語氣稱不上溫柔,但是帶著堅定。 彭裔恩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讓我換個衣服我就走。」說完便立刻往門口走。 「你怎麼走?你的車子在公司。」梁家銘拉住了她的手,「我保證送你回去,絕不中途逗留。」 「我拒絕!」她忽然轉身,堅決的望著他,「你剛剛沒事只是僥倖,你不需要把自己扯進危險之中,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負責!」 梁家銘只是平靜的望著怒氣衝衝的她,然後劃上一抹笑。 「別逼我抱你走出去,不好看。」 咦?彭裔恩緊繃的臉龐一愣。什麼意思? 「越危險的事我越有興趣,而且我也很想瞭解黑山的事情。」他冷不防把手裡的衣服都扔給她,她下意識的趕緊接住——然後,她就被一把橫抱而起。 「哇!」她失聲尖叫,誰教梁家銘二話不說就抱起她了,「你做什麼!放我下來!馬上!立刻!」 「儘管叫,等會兒出去大家都聽得見。」他不以為然的往門外走。 「不……不行!」彭裔恩使勁搖晃雙腳,卻怎樣都下不來,「我、我自己走!你不要這樣抱,很難看!」 「難看?」梁家銘笑了起來,望著慌亂的她,「我覺得這叫浪漫。」 「浪漫你個頭!」她氣憤的往他的背重捶了一下。 「唔——」這一捶恰好打中他的傷口,逼得他蹙了一下眉心。 啊……彭裔恩這才想起他未處理的傷口,內心有著難以忽略的愧疚。 他是為了護住她才受傷的,這完全推託不了,若不是他以身擋住玻璃碎片,現在流血受傷的便會是她。 「我自己能走,放我下來吧。」她的聲音放軟許多,「我們還得處理你背上的傷。」 他狀似輕鬆的笑了笑。「傷?喔,那個不要緊。」 「沒有不要緊的傷,還得上藥。」彭裔恩扣緊他的頸子,「我不會跑掉,放我下來。」 注意到她溫柔但堅定的眼神,不再發怒不再慌亂,梁家銘只遲疑數秒,便禮貌的放她下來。 她就跟在他身後走出房間,汽車旅館是獨棟的,要到隔壁得走出樓下停車庫,再繞到隔壁去。 「你很蠢你知道嗎?硬是把自己扯進危險的事情中。」她穿鞋子時這麼說著。 「我喜歡稱之為命運。」梁家銘拎起了自己的鞋子,隨性的穿著旅館裡的紙拖鞋,「話說回來,如果黑山的事情是真的,那就是我害你的。」 彭裔恩靜默。說這些都已經太遲了! 「我應該七點前送你回家的。」他懊悔的是這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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