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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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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澄晉退一大步。她是在哭什麼?弄不好別人還以為他一個大男人在欺負她咧! 「不見了!貝貝一句話都沒說就搬走了,」小琪抽抽噎噎的說:「手機號碼也換了,我怎麼打都關機……她什麼都沒講!」 「嗯……這位同學,你能不能冷靜一點再說?」他實在沒心思在這裡瞎攪和,「我找的是魏葆寶,不是什麼貝貝?如果你認識的話……」 「寶寶姐?」小琪抬起一雙淚眼,「貝貝的姐姐喔……他們是一家子一起不見的。」 「你認識魏葆寶?」孫澄晉根本懶得聽其他閒雜人等的事,上前一步就抓住女學生的臂膀,「她搬去哪裡了?」 「我不知道嘛!上星期寶寶姐突然從臺北回來,那一天晚上,我還有過來找貝貝,誰知道隔天起貝貝再也沒有來過學校,全家一起搬走啦!」女學生越說越難過,「我好擔心她們喔!一定是那些人又來討債,不知道貝貝會不會被抓去抵債……」 「討債?」孫澄晉聽見了關鍵字。看來這位魏葆寶妹妹的同學,應該很瞭解魏家的情況。 然後小琪一古腦的把魏家的情況全跟孫澄晉說了。好賭成性的魏父把祖產敗光,由「田喬仔」淪為打零工的,可還是賭性堅強,工資一拿到又跑去賭,賭輸回家,便把妻女當出氣筒。 魏母眼見丈夫不成材,轉而開始喝酒逃避現實,喝久就上癮,也不工作了,有時候酒癮一犯,甚至跟著魏父一起打女兒要酒錢…… 「不久黑道來討債,說魏爸爸連本帶利欠了一千三百萬元,要他們趕快還……之前欠的一千萬,寶寶姐明明都快還光了耶!」小琪憂心忡忡的說:「結果魏媽媽說把貝貝拿去抵債好了,因為他們連一千三百塊都沒有!然後貝貝就躲到我家來了。」 「寶寶每個月不是都有匯錢回來嗎?」他是不清楚多少,但他記得有一次魏母打來要錢的電話,從那通電話,他聽出寶寶有定期匯錢回家,甚至只要家裡一打電話,她便必須想辦法生出錢來。本來他不太擔心錢的問題的,畢竟每個月一百萬的款都有撥進寶寶的戶頭裡,可是現在…… 「根本一拿到就又拿去賭了!寶寶姐是很聰明,把錢匯到貝貝的賬戶,但是魏爸爸壓著貝貝去提款,她連偷留生活費都不可能。」 小琪帶著怨懟說著魏氏父母,「魏爸爸會丟五千塊給貝貝,說拿回去家用……一回家,魏媽媽就要錢去買酒。」 「所以……他們是為了躲債搬走的嗎?」孫澄晉沉重的看著這已人去樓空的屋子。 想不到寶寶過的日子比他想像的還糟,甚至不如無父無母的孤兒,在育幼院至少不比忍受這種事。 「沒有人知道,前一晚我還跟貝貝在這裡說再見,隔天起,就沒人見到他們了。」 孫澄晉望著鐵門上鮮紅的還錢兩個字,有些觸目驚心。 他沉吟著,將自己的名片交給小琪,請她如果有任何魏家的消息,立刻打電話給他。 日暮西沉時,孫澄晉拖著疲憊的身子返回臺北。 他有種被掏空的感覺,知道寶寶的背景並不如想像中的愉快。在她離家之前,她的情況應該就跟她妹妹一樣,依照她那種「要為別人點燈」的個性,她更可能為妹妹擋下一切,不管是被打、被虐待,或是跟債主下跪磕頭。這就是佑森說的,她很缺錢,但是很努力。 這豈是缺錢兩個字可以解決的?她才二十二歲,就要扛一千多萬的債務,還得應付這一家子的賭金、酒錢、生活費,難怪她連代打結婚這種工作都接。 知道這些,他其實更加心急如焚,因為這種家庭……寶寶一定是回去保護她的家人,或是跟債主約好還債的! 扔下他,可能單純只是怕真實的自己難堪到無法面對他。 真傻,他愛上的就是這種環境出來的她!那種再悲傷也要笑著過每一天、那種為別人著想的天真,多麼的令人憐愛啊! 電梯到了自家的樓層,無邊的黑暗似乎把他的體力吸光似的,他異常疲倦。他必須換個方式找人,絕不讓寶寶再次承受那種暴力的陰影與壓力。 大樓的長廊上,他的屋子在走廊末端,遠遠的,他瞧見一道可憐的人影蜷縮在他家門口,狀似淒涼。 他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寶寶! 「寶——」他沖到門前,喜出望外的看著蹲在地上的人影。 那是一個哭到泣不成聲的淚人兒,她露出的手臂上有無數的瘀青和鞭痕,哭得紅腫的臉上也有傷,一隻眼睛甚至有明顯瘀傷,四周佈滿血絲。 「澄晉……」她哭喊出聲,猛然站起身,撲進他的懷抱。 孫澄晉被這衝擊逼得向後踉蹌了兩步,及時穩住重心,緊蹙眉頭,感受到貼在懷間的陌生體溫。 「段澐……」 迎著驕陽與涼風,她愉悅的騎著腳踏車,穿梭在林間小道上,右側是山壁,左側則是湖光山色、青山蓊鬱,點點白鷺絲自湖面掠過,集中在一棵茂盛的綠樹上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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