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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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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祥聞言,在驚魂甫定之余,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臉色剎那間慘白,他下意識地僵直身子,往後退去。 是梁至尊!陳大祥握緊了雙拳,他從沒想過這輩子有臉再見到他! 梁至尊望著他,突然發現,當陳大祥在他面前時,他沒有想像的那麼恨他。在這當下,他突然很感激他們不是身在火窟。 「爸爸!爸爸!」稚嫩的童音打斷了一切,「我的爸爸終於回來了!我有爸爸了!」溱溱抱住梁至尊的雙腳,開心地尖叫。 梁至尊彎下身子,親手將那小小的孩子抱了起來。 長得很漂亮,跟她的母親一樣,蓄有一頭長髮。 「爸爸回來了。」他親吻著溱溱的臉蛋。 「我等你好久喔!」溱溱欣喜若狂,小手環住他的頸子,用力地、緊緊地抱住,小臉貼著他的臉頰。 她有爸爸了!跟照片……不,比照片還要帥!她要爸爸送她去上學,讓大家知道她沒有說謊,她有個世界上最帥的爸爸! 他的一隻手抱著溱溱,另一隻手摟過了歷經極悲與極喜,此刻走不太穩的羅潯歌。 然後他回過首,輕輕瞥了陳大祥一眼。 「我們回家吧。」 羅潯歌坐在大浴缸裡,享受按摩浴缸的氣泡式按摩,四周點滿了熏香,臉上覆著毛巾,放鬆地靜靜享受。 今天真是夠累人的了!她經歷了痛苦、悲傷、絕望,然後又得到了希望與狂喜,最終還被接回了梁家。 至尊帶他們回來時,算是受到了嚴厲的注目禮,若不是他厲色以對,所有人不得不噤聲,只怕父親很快就被掃地出門。 為了避免紛端,她讓父親跟溱溱待在客房,請人送飯進去。然後警方來電,請她去一趟警局,因為縱火犯口口聲聲說的都是她的名字。 於是至尊陪她一起去警局,她看著對她懷有恨意的程克威,實在不敢相信,多年來的親密戰友,竟然會因為感情的事想要置她於死地!如果至尊同意離婚,她真的考慮過跟他在一起的! 而在這段時間,至尊都沒有問她有關溱溱或是父親的事,也許他在思考,也或許在思考這個蹦出的女兒。 羅潯歌穿上浴袍,伸手在霧氣的鏡子上一抹,看著鏡中疲憊不堪的自己,不管如何,她已經有能力保護自己、保護父親以及鍾愛的女兒。 她不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十七歲小新娘,從令而後,不管遭受到什麼事,她都承受得住。 走出浴室,她決定先前往女兒睡的客房,卻在走近時,赫然聽見兩個男人重迭的歌聲。 她嚇得止步,躡手躡腳地靠近,不想讓裡頭的人發現她。 裡面的人正在為溱溱唱著睡前必聽的催眠曲。 「她一定要聽歌才要睡,一直都是這樣。」陳大祥尷尬地趴在女孩床邊,「我想是因為潯歌懷孕時一天到晚都在聽小提琴協奏曲的關係。」 「哦?她一直在聽小提協奏曲?」梁至尊挑高眉,嘴角還揚起自豪的笑容。 噢!爸幹嘛多嘴!羅潯歌既懊惱又羞憤,這不是明擺著告訴至尊,當年她一心惦記著他嗎? 「我可是拼了命學的,這根本是演奏曲,完全沒有歌詞,我就把音符全給唱出來。」陳大祥靦腆地笑著,才七年,他已蒼老許多,「嘿嘿,不過潯歌說我沒走音,溱溱也愛聽。」 梁至尊看著床上已熟睡的小女孩,她今天晚上超興奮的,聽說在彈簧床上又叫又跳,巴不得告訴全世界,她爸爸終於回來了。 「溱溱都是你在照顧的?」他越瞧女孩子的睡臉,就知道她未來會是個驚豔四方的美人胚子。 「啊……潯歌要念書,後來又被梁夫人找到,原本計劃個一星期回來一次也變得困難……啊!我不是在怪梁夫人,我只是說因為這樣,溱溱變成我在照顧!」陳大祥一反當年那種狠角色的模樣,現在的他像個慈祥的阿公,「這丫頭很貼心也很討人喜歡,照顧她讓我很有成就感呢!看……一晃眼這麼大了!」 梁至尊臉上掛著難得的微笑。他過去一直在想像,哪天回國再次遇見陳大祥,應該是疾言厲色地對付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掛著笑容。 他想,是因為陳大祥變了吧!他那獐頭鼠目的模樣已然消失,頭髮白了一半,臉上增添了許多皺紋,雙手因為做粗工長了厚繭,證實他願意腳踏實地地工作……不管為了什麼,他已經不再是當年讓他恨之入骨的人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去休息了。」梁至尊站起身,也怕再說話會吵醒睡夢中的女孩。 「那個……梁先生。」陳大祥突然有些局促,「我、我明天一早就走,我保證不會再來打攪你們的生活!」 梁至尊停下腳步,微微側著。 「我知道我當年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我最大的錯,就是讓潯歌失去了你!」陳大祥幾近懇求地看向他,「潯歌很愛你,當年她每天晚上都在哭,哭到差點流產……我嚇壞了,看著她床上都是血,我才知道我幹了什麼好事。」 哭到床上都是血?潯歌差點流產? 外頭的羅潯歌開始焦急。爸爸能不能少說兩句?這些她一個字都沒跟梁至尊提過!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不需博取他的同情心。 「所有的事都是我一手策劃的,那時潯歌還小,什麼都聽我的,但是她對你是真心的!雖然還只是個孩子,但是潯歌很早熟,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陳大祥不舍地回頭看了溱溱一眼,「我最沒資格說這些,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考慮跟潯歌重新開始!」 梁至尊沉下雙眸,不發一語,那是因為他的眼角餘光瞥到了地板上出現的長斜影子──外頭有人。 「我只求你……可以讓潯歌偶爾,我是說偶爾!」陳大祥戰戰兢兢的雙手扭絞著,拉下臉懇求他,「一年一次也沒關係,至少一年讓我看一次溱溱跟她!我就只有這樣的要求!」 爸!羅潯歌喉頭窒息。他幹嘛這樣?他把她想成什麼人了?她有可能為了回到至尊懷抱,而捨棄親生父親嗎? 他得和她們母女在一起,這是她的底限,如果至尊反對,那她寧可捨棄她和至尊的未來。 「我不唱歌的。」梁至尊莫名其妙扔出這麼一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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