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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哼!他何必去想她的事情?別忘了她把你當外人,就是要你不在了,她才能自由自在,隨心所欲,否則她會感到極大的壓力。

  嘖!齊雲震不耐煩的踹倒椅子,一顆心紊亂得難受,心浮氣躁的在房裡走來走去。

  他是在幹麼?為什麼要對那個河樂豐念念不忘?還在擔心她會不會躲在衣櫃裡瑟縮發抖?或是躲在床底下嚎啕大哭?

  三天前莫名其妙的吵了一架,可是至今他還未能釋懷。

  他就是看不順眼她那種一絲不苟的態度,擺明是要跟他拉開距離,或是建立主雇關係,而且一天比一天誇張!

  有時候晚餐吃得氣氛正佳,她竟然立刻別過身子,說要到樓上繼續未完的工作,不僅對他疏遠,還刻意的避開他。

  哪個人會高興?他為這女人犧牲多少她懂不懂?他把自己的寧靜聖地借給了她,還放棄了自動靠近的女人,甚至搬到偏遠的郊區與她同住,她明明知道莊園距離藝廊有兩個小時遠的路程。

  這樣還不夠嗎?他覺得自己做的夠多了,這女人還在給他擺譜,說他是外人?!

  外人?這句話她說得出口?他不是指曾經做過愛就是愛人,他的重點放在默契十足的相處!

  跟河樂豐在一起的時光過得特別愉快,而且他也不需要情話綿綿,或是貴族間的社交應對,他可以盡情的聊他喜歡的東西、可以討論彼此涉獵的一切,而且她仿佛相當瞭解他似的,只要一句話,她就懂得他的意思。

  就算不是情人,他們也應該是……夥伴,或是朋友之類的,而她竟然說他是外人!

  而愚蠢的是,他這個外人現在竟然很想驅車前往莊園,去找那個可能被雷雨嚇得魂飛魄散的女人!

  「可惡!%$@&……」各國髒話全數出籠,完全損及他翩翩紳士的形象。

  可是他還是抓起外套,拿過車鑰匙,急切的奔出豪宅,因為他再下去莊園,今夜將是第三夜的失眠。

  河樂豐那個女人,竟然能牽絆他的心神!

  站在窗邊的蘇珊,看著煙雨蒙矓中的車影,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

  她驚喜於事情會這麼順利,當初計劃威脅利誘也要讓兒子指腹為婚的對象嫁給他!只是想不到那位河樂豐小姐竟然能讓她流連花叢的兒子回心轉意,甚至還如此在意著她。

  她滿意的啜飲杯中紅酒,祈禱兒子一路平安。

  只是時速八十英哩怎麼可能會屬於平安等級?但是齊雲震油門卻越踩越快,前往莊園的路原本就人煙稀少,傾盆大雨一倒,路上根本就沒車,荒原住戶見到他的車燈,還會以為是哪個無聊的人冒著大雨沖出來呢!

  他還是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抵達莊園,屋內一片漆黑,所有傭人拿著蠟燭跑了出來,她們的臉色又驚又喜,然後拉著他指向二樓。

  「她怎麼了?」他甩上車門,焦急的問。

  「小姐躲在衣櫃裡,已經好幾天了!」傭人擔心的嚷著,「她戴著耳機,不吃也不喝!我們勸不了她!」

  就知道會變成這樣!都訓練一個月了,她每天下午戴耳罩時會好一些,但幾乎都要他陪在身邊才會放心。

  依賴性這麼強的女人,還敢說自己是女強人!

  「你們沒吩咐就別上來。」他接過蠟燭,匆匆忙忙的往二樓去。

  「少爺!」女傭倏地拉住了他,「她不在她的房間……」

  「嗯?」不是在衣櫃裡嗎?

  「她在您的衣櫃裡。」女傭靦覥的說著,臉上卻帶著點喜色。

  他的衣櫃?齊雲震不由得一笑。這還差不多,讓他的氣消了一大半。

  他三步並作兩步的往樓上奔,來到他的房門口時,訝異的掃視仿佛發生過槍戰的房間。

  他的被子跟擺飾品幾乎全被掃到地上,而未能掩緊的衣櫃下方還露出一截被單,裡頭的河樂豐正用齊雲震的被單裹住全身,雙手緊扣著耳罩,蜷縮成一團,塞在衣櫃裡。

  雨是三天前半夜下的,她被好大一聲雷嚇得從床上跳起,她記得自己的尖叫聲有多淒厲,在大雨落下前,空中劈下好幾道雷,其中一道劈中庭院前的電線,她就歇斯底里的沖到齊雲震房裡,想尋求庇護。

  然後她才想起他離開了,她趕緊戴起耳罩,想跟平日一樣找事情分心,卻發現失去齊雲震,她再怎樣都無法專心!

  她無法克制全身的顫抖,因為她肩頭沒有溫暖的擁抱,她沒辦法停止哭泣,因為沒有人會吻去她的淚水。

  把電線劈斷的那陣雷後,她就崩潰了,她拉走齊雲震的床單,假裝是他的擁抱,躲進衣櫃裡頭就可以看不見那刺眼的閃電,壓緊早就沒電的耳機,喃喃唱著慌亂的歌曲,代替隨身聽該有的樂音。

  「樂樂!」齊雲震把衣櫃門緩緩拉開,瞧見一個可憐蟲把頭給埋在雙膝間,不停地唱著走調的歌。

  「樂樂!」他蹲下身來,大手覆住她的小手。

  什麼人?!河樂豐一感受到外人的碰觸便歇斯底里的揮開,她倉皇失措的往一旁看去,她交代過不許打擾了,因為衣櫃打開就看得見閃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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