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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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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龍耀礬一派悠閒地起身離座,緩步走到他面前。 “嗯……這張臉我沒印象,但舉止應對都不算生疏,可見應該已經潛入有段時間了吧?”他貌似無害地勾起唇角。“偽裝得著實不錯,是誰派來的?” “這……屬下不懂堂主的意思……” “必須在此功虧一簣,真是難為你了。” “堂主?” “現在,我問你什麼,你就給我乖乖答什麼。”大掌輕緩地放在他頭上,警告性地一壓。“勸你實話實說喔!假如非得由我親自找出答案的話,那可不是你隨便自我了斷就能了事的喔。”未達眼底的笑意中夾帶著不言而喻的威嚇。 見狀,那人頓了頓,隨即一臉不甘地咬牙道:“膽敢請教龍堂主,何以認出我是假冒的?” 他對自己的易容術相當自豪,甚至在江湖間闖出了不小的名號,再者,雙龍堂內的上下堂眾,沒有成千也有上百,他不認為龍耀礬會有這等閒工夫去記住所有人的臉孔、性情或習性,而他也自認已將堂內規矩給摸個透徹,不可能會出錯才是,那到底… “嗯,以巡衛的身分來說,你確實是混充得挺成功的,畢竟到目前為止還沒聽說有人察覺任何異狀。”龍耀礬給予肯定地點頭。“倘若不是你如此積極的想接近我,應該還不至於露出破綻才是。” “破綻?”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覆在該人頭上的掌勁略增。“是誰派你來的?” “唔……”那人的臉部表情倏然扭曲,彷佛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白……妖、莊……” 冷睇著那扭曲的臉孔好一會兒,龍耀礬緩緩勾起一抹微笑。 “原來如此,真是辛苦你了。為了獎勵你的坦白,就讓我告訴你那唯一的敗筆吧。”他俯首靠近那人耳邊,輕聲道:“其實,你唯一做錯的……” 掌勁盡吐,只見那人瞬間七孔爆血,斷了氣息。 “……就是說謊。” 他擁有借由聽音辨識人心的天賦,從一個人說話的語調、音色與呼息的不同,能夠精確斷定出這人話中的虛實、情緒,甚至是更深一層的隱藏含意。 不論如何故做鎮定,一旦開口,他就是能夠聽出端倪,所有的謊言,在他面前均無所遁形。 “竟然連你都沒發現混入了奸細,看來若不是這陣子日子過得太散漫導致警戒不足,就是又出現了內應吧。”龍耀礬從容起身,取過一旁的布巾聊勝於無地擦拭染血的袖口。“也該是時候將內部重新好好整頓、徹底清查一遍了。” “屬下失職,請堂主治罪。”隼衛不由得一臉懊喪。 負責督導全堂守衛的他竟然大意至此,真是慚愧! 見狀,龍耀礬不懷好意地一笑。 “喔,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 “接手堂主之位不能算是懲罰。”隼衛無奈地先聲奪人。 “嗟!”龍耀礬一臉無趣地重新落座。“那我還真想不出有什麼對你來說,更能算是懲罰的懲罰了。” “堂主似乎是把處罰的意義搞錯了吧?”隼衛伸手揉著抽痛的額側。“就世人的眼光來看,那可是莫大的獎勵啊。” “喔,既然這是件好事,怎麼我每次對你提起,你總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 隼衛微地一頓,無言覦向他。 “無功不受祿。”他只能這麼回答。 “藉口。”龍耀礬不以為然地冷哼。 “為什麼你一直想逃離這個位置?”隼衛不解地開口:“誠如你所說,這是人人夢寐以求的成就,而你也已經證明了自己確實擁有足以擔綱此位的能力,那為何——” “同樣的問題,怎不問問你自己呢?”龍耀礬淡然打斷他。“你的推阻並非是欲迎還拒,而是真的不願接手,理由呢?” “這……” 龍耀礬略顯不耐地擺擺手。 “罷了!反正再談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論,就先到此為止吧,至於懲處的部份,就罰你去把所有人的忠誠度徹底清查一遍,有其它問題再來同我報告。” “……是。”隼衛欲言又止了會兒,最後仍是沒有說出口。 “還有,等會兒叫人把這兒清乾淨,順便把孫獨行拖來見我。” 冰封的北境山巔,蒼白的瘦弱身影在遍地豔紅中來回徘徊,狂風怒雪不斷在四周揚刮起遮蔽視線的寒氣,她卻像沒事人般悠然自若地走在風雪中,絲毫不受影響。 遍地的豔紅花海,只有她周身一尺內的花枝被凍結成根根冰柱,沿著她走過的路徑一路延伸。 站在花海中央,她抬頭望向灰沉的天際,以及漫天紛亂的飛雪。 良久,她長歎口氣,探手覆向隱約透寒的胸口,帶著細褶的眉宇間露出了淡淡的哀愁。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掛念的心只能持續懸在那兒放不下。 雖然秋姐姐允諾過一定會回來,但當時她眼底那抹一閃而逝的訣別,仍是讓自己給瞧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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