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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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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只要我想,就算你身有不適,仍是二話不說任我為所欲為嗎?」長久以來受他單方面的逼迫成性,連拒絕都不會了嗎? 她下意識地想再點頭,卻隱約覺得他似乎話中有話…… 「這樣,不對嗎?」她疑惑。 「你還不懂嗎?」唐熾望著她,忍不住深深歎息。「你的離不開,不過是習慣使然罷了。」 因為被迫習於在他所替她塑造的狹小空間中活動,如今忽然撤掉長久以來束縛她的禁錮,才會一時之間感到無所適從。 但,這也只會是暫時的,只要等到她明白牢籠外的廣闊世界,有著能夠讓她更加自在揮舞的天空,屆時她就不會再在意他的存在,甚至是將他遺忘…… 「你已無需遷就於我,可以更加隨心所欲地順從你自己的意思做決定,不需再為我陰晴不定的脾氣感到不安恐懼……這樣,不好嗎?」 淩蝶靜靜回視著他,若有所思。 唐熾深深喟歎,面露無奈。 「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一一」 然而,淩蝶卻打斷了他,逕自續道:「雖然一開始是被迫接受,可畢竟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所以只能認命。怨不得別人。」 仿佛陷入回憶中,她的目光變得迷離。 「雖說是認命,但也並非真的不怨,直到我終於有所成,得以血刀仇人、了無遺憾的那一刻……」蒼白的面頹不由自主微微泛紅。「後來才明白,主子是不希望我失去活下去的動力,才會想藉奪身之由讓我恨上,甚至是報復……畢竟,一旦有了目標,就不會輕易言死,是吧?」 唐熾頓時尷尬地僵住。 才、才不是她以為的那樣!他根本沒那麼好心,他不過是、不過就是…… 「所以,既然屬下己如主子所願,將活下去的重心寄託在您身上,假如主子現在選擇推開,那麼,屬下也……」說著,她忽地面露絕望。 下一瞬,唐熾乍然緊擁住她。 「不可以有那種念頭!」 他的放手,並不是為了要將她推向死路,為何她就是不明白? 怔愣了好一會兒,淩蝶梢俏地破涕為笑。 輕聲低歎,她用臉頰輕輕蹭著他的胸口。 「守護你,是你付予我的職責,我的眼因而一直追隨注視著你,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牽動著我,要屬下如何棄之不顧?」他已是她生存的意義了啊。 「我只是……不希望你像個傀儡一樣,只會聽令行事,沒了自己的思想感受……」那樣,會讓他分不清她的一言一行究竟是發自內心,抑或只是無可奈何之下的順從啊。 「屬下經常陽奉陰違,您沒發覺嗎?」若非如此她當時又怎會毅然出面制止他犯下殺母之罪? 是這樣嗎?唐熾不由得陷入沉思。 「所以……」略顯馗尬地紅了臉,淩蝶呐呐道:「為了能夠增加存在主子心裡的分量,讓您不會棄屬下于不顧,無論要屬下付出怎般的代價,一律在所不惜啊!」 連命都可以不要了,何況只是區區這副早己被他摸透的身子。 畢竟,她的身心、靈魂、性命、自尊……等等的所有,早就一併全數賣給他了啊。 見她那副含羞帶法的模樣,令唐熾頓時忍不住感到心猿意馬。 可惡!剛才要她的那番說詞只是用來打個比方,現在……倒是弄巧成拙了。 不過…… 「我說過,我已經不是少主,你也不再是暗衛了,所以,不要再這麼用主子屬下的稱呼了。」 雖說是已經聽慣,可如今卻莫名感覺有些刺耳,仿佛刻意一再地在彼此間拉出階級上的隔閡,讓他覺得……很不是滋味。 「我想想……」唐熾歪頭思索,他好像沒待地去注意過秋彼岸是怎麼喚孫獨行的,是叫名字嗎?「有了,你就改口喚我織吧。」 雖然這些日子在孫獨行的強力壓制下,他的性子已經收斂了不少,但部分的強勢態度是與生俱來,難以矯正了。 「喔?」淩蝶驀然一愣,現在是什麼情形?為什麼話題會忽然轉到這上頭來? 「來吧,喚一聲來聽聽。」 盯看唐熾滿懷期待的表情,淩蝶則是一臉愕然,雙唇依他的指示開合幾次,仍是擠不出聲,看在唐熾眼中反倒像是誘惑的邀請。 他伸手托起她的下顎將她拉近,兩人鼻息交錯,薄冷的唇瓣若有似無地輕觸看她的,蠱惑地開口:「乖,喚我的名,沒那麼難的,跟看我念……」 茫然的神志,令她不自覺地幽然輕聲吐出:「熾……」 那軟聲輕喚,帶著說不出的酥麻感流過他的胸腹。 下一瞬,她甜美的唇瓣落入他的口中。 「唔……」 雙唇遭封,令淩蝶不禁瞪大雙眼。 他吻了她?怎麼會?以往的他不管在怎般的情況下,都不會碰她的唇啊…… 從未感受過的唇舌激烈交纏,奪走了她的意識,令她暈暈然地無法繼續思考。 一吻方歇,本能喘息的她赫然察覺自己剛才幾乎忘了呼吸,如今呼息中滿是他的氣味…… 「我想要你。」唐熾同樣氣息不穩地開口。 這次,淩蝶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意會過他的意思,卻莫名讓她感到心慌意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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