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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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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唐熾總是隔三差五就會現身城中幾間頗負盛名的勾欄院,找那貌美妖嬈的名妓們徹夜相陪,有時是獨自一人,有時是與人結伴前去,興致大好時甚至會包下整樓的姑娘,笙歌舞樂通宵達旦……於是乎,便又有那好事之徒揣測,紫陽門所研究出的淫藥,應是被用在那些青樓姑娘身上助性了。 不過,在紫陽門的徒眾間又悄悄傳出了另一種說法——因敗壞門風、惹怒掌門的唐熾,被扣下了例錢以茲懲罰,無錢可用又愛好充門面的他,不得已靠著自己與生俱來的陰柔魅相,兼差小倌向那私好男風的大爺們撈錢花用,順便推銷他的研究成果。 不論事實為何,淫藥一事還是鬧得一些自詡正義的門派為此前來抗議,卻是連紫陽門的大門都進不去,其它的小流小派更是只能關起門來偷偷觀望,連屁也不敢放一聲。 然而,在一些聞風心癢的淫賊多方打聽下、甚至企圖攀關係撈杯羹卻一無所獲之後,原先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態也就因此漸漸淡去。 傳言雖已淡,卻還是有那好事之徒三不五時拿出來閑嗑牙,好奇那以令人生不如死聞名的毒派之首,究竟能夠研究出多麼駭人聽聞的淫藥。 “是說,那些個淫藥媚蠱毀了也好,省得有人一天到晚滿腦子邪淫思想,甚至三不五時做出敗壞門風之事。”朱香琦意有所指地瞪著他手中的書冊。 唐熾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中那本時下最風行的情欲小說,朝她笑道:“表妹對此書感興趣?否則目光怎會如此熱切呢?” “我只是在想,怪不得姨父會寧可放棄你改而栽培我。”朱香琦嫣然一笑。“畢竟不思長進是一回事,要是讓堂堂毒派之首成了下三濫的淫窟,那可就真要落人笑柄了。” “表妹何出此言呢?再怎麼說,淫藥春水也算是毒物的一種,既是堂堂毒派之首,對於毒物豈不更該具有多方認知才是?”唐熾語帶戲謔地覷向她。 “少在那邊妖言惑眾了!”朱香琦不屑地哼了哼。“那種搬不上檯面的玩意兒能成什麼事?把武林中人全變成淫賊嗎?別想用你自己的興趣拉低眾人的格調,斷了那不切實際的妄念吧!” 唐熾仍是笑著,笑得別具深意。 “能不能成什麼事還很難斷言吧,畢竟它最大的功用不是取人性命,而是替那無緣的男女雙方製造出一親芳澤的機會……”眼眸微斂,他邪喃低語道:“例如說,你那位只可遠觀不得近觸的孫大哥……” 聞言,朱香琦神情驀然一寒。 “少看輕人了。憑本姑娘的本事,壓根兒不需要使這種卑劣的手段!”她譏誚地勾起唇角,眼神滿是鄙夷。“倒是你,不管你做什麼,都只是白費力氣,當不成男人也做不成女人的你,最終不過就是個任人踐踏的賤物罷了。” 語畢,她衣袖一甩,隨即偕同雙兒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孤身佇立廊下的唐熾目送那對傲然離去的背影,徐然收起了嬉色,邪魅的臉上漸顯懾人的陰沈。 “賤物啊……”平淡的語氣,彷佛自言般低喃:“倘若本少主是賤物,那你這個任由賤物玩弄的角色,又該稱做什麼呢?” 空無一人的院落靜謐無聲。 “怎麼?不敢回答嗎?” 須臾,角落的陰影中徐徐傳出一抹平淡的音調:“屬下是主子的暗衛。” “服侍賤物的暗衛?”他冷笑。“既是賤物,還有需要護衛的道理嗎?” “不是。”那聲音毫不遲疑地否決道。 唐熾冷冷斜瞟向那抹與陰影融合在一起的身形。 “何必否認呢?是因為不願承認自己只不過是賤物的玩物?” 角落裡,淩蝶的眉頭不由得皺起。 “主子並不是表小姐口中的賤物。” “這是安慰之詞嗎?”他冷嘲道:“可惜這謊撒得不太高明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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