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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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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步向單子瑾的寢房,將他的衣服裁剪下來後,就坐在他的臥室裡繡了起來。在單家,隨手就可以接觸到好的布料,也會定時幫她們這群丫頭製作新衣裳,逢年過節也會不吝發給她們一些布匹讓她們帶回家。 想著單子瑾正在書房和人議事,等會兒就會去繡坊,一時半刻不會回來,也不需要她的伺候,木藍因此安心的繡著。 多久了呀?她都快忘記這樣的感動了,看著繡出來的圖案栩栩如生,她滿足的任思緒恣意翻騰,渾然忘了種種的憂愁與不快。 她不覺時間的流逝,只幽然神往於這一針一線的世界裡,甚至有聲音從遠處傳來,她也不自覺,直到有人推門而入,她才疲倦的抬起頭。 進屋的是單子瑾和單子敬。 單子瑾擰著眉,惡聲道:「你一整天跑去哪了?」 她籲了一口氣,才悠悠的從澎湃激昂的情緒裡沉澱下來。 「木藍,為了找你,大哥都快把整個家翻過來了。」單子敬仍是一派的悠閒,仿佛天大的事都與他無關,可奇怪的是,他俊秀儒雅的臉上多了可疑的瘀青,走路也一跛一跛的。 「誰要你多嘴!」單子瑾老羞成怒的低吼。 單子敬痛得齜牙咧嘴的,先找了張椅子坐下來,小心地護著受傷的腰腿。「木藍,你下次要失蹤前可不可以先講一聲,不然全家都被我大哥弄得雞飛狗跳的。」 單子瑾悶哼一聲,緊咬著牙不說話。 木藍奇怪的看了一眼受傷的二少爺,雖然他已經很努力的裝作若無其事,但姿勢仍是僵硬不自然。 「沒事,不小心摔了一下。」感覺到她懷疑的目光,單子敬僵硬的一笑,這幾天下來,他已經受夠了別人一看到他就捂著嘴偷笑的樣子。 看到夜色籠罩吟春園,屋內一片昏暗,木藍才察覺天黑了。她居然坐在這裡繡了一整個下午,渾然不覺外頭大夥找她找得人仰馬翻。 「我一直都在這裡,從下午到現在都沒有離開。」 她找到針線後,就一直坐在大少爺的寢房裡刺繡,而他們找了老半天,就是沒想到木藍會在大少爺的寢房裡。 「你待在這裡做什麼?」單子瑾忍不住發作了,不肯承認為了找這失蹤的丫頭,他幾乎翻了整個單家。 她點亮油燈,柔和的光線流瀉整個房間。 「我……」她遲疑著,緊捏手中的刺繡,不知怎麼解釋自己一整個下午的偷懶。 「你在刺繡?」單子敬眼尖的發現。 「是的,我一時繡得著了迷,請大少爺原諒奴婢。」 「繡到忘記吃飯?忘記現身?」他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麼,只覺得又氣又惱。 單子敬接過她的繡品,嘖嘖有聲讚歎。「木藍,想不到你的繡工這麼精細。」 聽到單子敬的驚呼聲,單子瑾可以想像那必定是一幅精美的圖案。 「女子多會女紅,會刺繡沒什麼頂得驚訝的。」她被誇得有些不自在。 「拿來我看看。」單子瑾道。沒人敢質疑他看不到,又怎麼拿去「看看」? 觸手柔軟的是綢,針線細密平整,粗細交雜可見是出色的刺繡。「上面繡的是什麼?」 「是蠶花娘娘,那馬和人可真是栩栩如生。」單子敬忍不住插嘴。 單子瑾細撫著手上的刺繡,雖然看不見配色,但他的感覺還是敏銳的,他得承認,這是一幅非常優秀的刺繡。 「你知道馬頭娘的故事?」 「在江南,沒有人不知道馬頭娘的故事。」木藍答道。 「說來聽聽。」他沉聲道。 她沉吟一下。「相傳蜀中有一女子的父親被人擄去,只剩父親所騎的白馬回來,女子就發誓說:『只要有人將我爹救出來,我就嫁給他』。白馬聽了後,沖出柵欄救出了她爹,女子的父親回來了,但白馬卻整日嘶嗚,不吃不喝的。女子越來越憂慮,只好將答應白馬的事告訴父親。她父親震怒之余把白馬殺了,將馬皮剝下晾在院子裡。 「有一天,馬皮飛起將女子卷走,數天后,在樹上找到了那名女子,但馬皮仍緊緊的包裡著她,而她的頭已經變成了馬頭,正伏在樹枝上吐絲纏繞住自己,這也是蠶絲的由來。」 「你是如何學會繡工的?」單子瑾忍不住又問。 「鄉村的姑娘都會繡工,我從小就愛刺繡,多看多學自然也就會了。」 江南為絲織重地,多的是養蠶紡紗織衣的人家,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但單子瑾卻總是甩脫不了心中那股怪異的感覺。 「木藍,你既然有這麼好的繡工,不如在繡坊裡工作好了!」單子敬提議道。 「繡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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