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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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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熱熱的堵著一個東西,一股愴然的情緒捉住她,一隻蠶可吐上千米長的絲線,用於織綢的每條蠶絲實際上是由八顆蠶繭並在一起繅制的“合股絲”,光是織就一件衣服就要耗費多少蠶繭,又要花費多少人力才能完成,而密密纏繞在身的不只於此,還有他的情意,千絲萬縷的情意,這男人啊!用這樣的方式表達了他的心意。 他掌下的表情有細微的顫動,感到她的唇瓣微張著,他等著她想要說出的話,久久,她只是依偎著他,始終沒有開口,而他也靜靜的擁著她,任燭影將兩人相擁的身影貼在牆上。 “夜深了,該歇息了。”她離開了他的懷抱,細心的再確定一次窗戶都已關好,免得他吹了夜風染上風寒。 為他鋪上棉被、被褥,也為他將明天一早要穿的衣服準備好,當她就著燭光在忙碌時,他自己已褪下衣服,靜靜的坐在床上,側耳聽著她的聲音。 “來,這湯藥喝了對你好。”她將湯碗就著他的口,他溫順的喝了兩口。 看著他濃黑的眉,還有一對黝黑深沉的眼珠,她有片刻的失神。 “怎麼了?”他揚起眉問她。 她掩飾的一笑。“我在想,你連問也不問一聲就喝了,也不怕裡頭有毒?” 他笑了,難得孩子氣地道:“既是你喂我喝的,就算有毒我也認了。” 一種酸楚的滋味湧上心頭,知道他把一把能傷他的刀刃交給了她,是讓她刺他一刀,還是為他收起刀刃,就在於她了。 “夜深了,你睡吧!”平靜的聲調下察覺不出她千折百轉的心思。 驀地,他握住了她的手腕。“留下來。” 自從他倆有了肌膚之親後,這樣的對話每晚都會發生,他等她心甘情願的回復,像進行一個神秘的儀式,祭奠的是她日漸付出的情意。 今夜,她猶豫了,一夜又一夜,他總要她留下來與他共寢,她想不到啊!原以為不為所動的一顆心已交付出去,她不願意,但也無能為力去收回。 而她一夜又一夜的留宿,府裡上上下下早就知曉了,可她仍一派平靜,隨他們去說吧!任他們如何說風說雨。 “木藍……”沙啞的男聲低低的要求著。 感到她的猶豫,他屏息的等待她的決定,木藍沉默了一下,然後輕歎一聲,帶著莫可奈何。 “子瑾……”她輕顫著,他的手正沿著她的手腕往手臂處摩掌著,粗大的男性指節滑過細嫩的肌膚,讓她升起難以言喻的愉悅。 “留下來,為我留下來。”他低沉的聲音誘惑的呢喃著。 “不行。”她深吸一口氣,殘存的理智微弱的拒絕著,她也貪戀兩人相擁的溫暖啊! 他輕輕一扯,將她的身子攬進懷裡,將頭埋在她的頸邊,熱熱的唇就著她的耳邊說話。 “留下來陪我,不要走。” 她瞪著他,知道他雖沒看到,但也知道她的不滿。“你在勉強我。” “沒有。”他低笑了一聲,環著她細腰的手臂圈得更緊了。“我不勉強你。” 她作勢推了推他的胸膛,但他不為所動,她指控道:“你還能說沒有嗎?” “我沒有勉強你,我只是要求你、請求你。”他的聲音帶著讓人難以抗拒的懇求。 她歎氣了,他是沒有勉強她,他用綿綿密密的情意來留住她,她還能說什麼? 木藍溫順的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輕應著。“嗯。” 他笑了,原本陰鬱的表情化開了,像陽光穿過厚厚的雲層一般,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眷戀的撫著他的眉目。“你該常笑的。” 他一皺眉。“有什麼事值得笑?” 她溫言道:“你生在這麼好的環境裡,又才華洋溢,你是名震天下的單子瑾啊!這是多少人羡慕的。” “我只是個瞎子。”他不以為然。 她搖了搖頭。“你內在的光華早已掩蓋了你的眼盲,不管你是不是瞎子,你還是那個睥睨天下,讓名門閨秀動心的單子瑾。” “哼!庸脂俗粉。” 她看了他一眼,唇翕動一下,也不說話了。 “怎麼,你要說什麼?” “沒有,我無話可說。” “我眼瞎了,敢對我說實話的人倒變少了,我只有瞎,沒有笨到分不清你說的是實話裡退是謊話。” “子瑾,即使你不珍惜別人對你的心意,也別輕賤她們。”她忍不住說了。 他攏起眉,只聽見她幽幽邈邈的道:“女子的情意和男人不同,女子的愛像涓流,可以流到死亡,而男子的愛像熱火,燒過即減了。” “說得像你經歷過似的。”他嗤之以鼻。 她又沉默了,任他再問,她也只是淡淡地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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