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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全碎了,所有東西都被他砸爛了,原本富麗堂皇的書房被他摧毀得面目全非、滿目瘡痍,破碎的聲響就像他血淋淋的心,而一地的碎片是他沒有得到回應的情意。

  大少爺……大少爺……木藍心裡瘋狂的呐喊著。

  她好想抱住他,安撫他受傷的心,不再顧忌什麼,即使是萬丈深淵,她也要奮不顧身的一躍而下……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安靜了,眼前一片狼藉,單子瑾粗喘著氣、頭髮散亂,臉上還有未退的戾色。

  他紅了眼,一對黑眸炯炯有神地在室內梭巡著,見他猶帶怒意的臉,木藍將手指咬得更緊,直到沁出血絲也不自覺。

  看到他絕望受傷的神色,木藍不舍極了,但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就算再懊喪也收不回來了。

  「木藍……」他遲疑的、沙啞的喊她,漫天鋪地的怒氣過後,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絕望和悲哀。

  萬兩銀子他彈指間就可以賺到,再難染的顏色他也可以染得出來,為何她的心意卻難以測度?他簡單的情意卻無法傳達?

  屋裡沒了她的聲響,氣味也淡去了,他連她的呼吸都聽不到,恐懼像一堵牆迎面而來,這屋裡瞬間變得空曠起來,而他感覺到……她不見了!

  她消失了!又或者,剛剛在怒意之下砸到了她,她昏倒了,種種的可能性襲向單子瑾。

  「木藍……」他顫著聲叫喚。

  他開始在屋裡摸索著,那些地方曾是書櫃、椅子、桌子、茶几,但已被他砸得稀巴爛,地上的碎片被他踩得嘎嘎作響。

  「木藍,你在哪裡……」驚恐緊掐住他的喉嚨,讓他困難的發出聲音。

  不爭氣啊!剛剛恨得只想把她吞噬了,可下一刻他卻為她擔憂。

  木藍仍是沒有應聲,四周一片寂靜,靜得可怕,靜得讓人幾乎發狂。

  她瑟縮的躲在一角,被他的怒氣嚇到了,她抱著膝,將身體縮得更小,從他發狂的那刻起,她的心也碎成了千萬片。

  好可怕!他不是單子瑾,不是那個深沉穩重的大少爺,而是一個發狂的男人啊!她的身子不斷的打哆嗦。

  西湖初見的他,那對溫暖黝黑的眼睛已不復見,現在的他有的只是粗暴和狂野,他爆發的怒氣讓她害怕。

  「木藍,你別怕……你在哪?」

  眼見他越來越靠近,她慢慢的移動著身子,不讓他找到,只要她不出聲,他就不會找到她,而她也不用面對他的怒氣了。

  「木藍。」單子瑾側耳傾聽,聽到細微的聲音,一陣狂喜衝擊著他,他低下身子,循著聲音往前摸索,感覺聲音又向左移動了。

  她在躲他,她怕他!

  他索性四肢著地循聲去摸索,她退得更急了,他則不斷的往前,直到她退無可退,終於,他摸到了她的裙角,往上尋到了她的臉孔,察覺她冰涼的唇直打顫。

  「木藍木藍木藍木藍木藍……」

  一聲聲飽含煎熬的聲音困難的吐出,此刻的他沒了狂亂的氣息,只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尋常男子。

  他觸到她顫抖的唇,和冰涼的面頰,燎燒的憤怒迅速的澆熄。木藍背貼著牆,被他逼到角落去,他的額抵著她的,彼此的呼吸交才著。

  「我該拿你怎麼辦?」

  這麼柔軟的身軀,卻有最堅強頑固的心防,敏感細膩的心靈卻獨獨沒有男女的情愛,對她,就算是鐵漢也化為繞指柔了。

  它緊咬著唇,但嗚咽聲仍逸出來。

  單子瑾一隻大手捧著她的臉龐,感受著她的溫度,汲取她身體的馨香。他撫摸著這張在心裡刻劃過數百次的臉,黝黑的眼正對著她,鼻貼著她的鼻,唇……也近得幾乎相觸。

  「不……」她微弱的喊著,躲避著他的氣息、他身上殘留的狂暴、還有讓她悸動的柔情,剛剛這只手破壞了一切,現在卻這麼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臉。

  單子瑾捕捉到她的唇,炙熱的唇瓣貼在她顫抖的唇上,她的唇就像她的人,清涼而溫潤。不容許她後退,他的唇加深了力道,霸道的探進她的口中。

  兩人渾身都是一顫,他的身體又貼近了一分,木藍迷亂而昏茫,他的憤怒、他的深情、他的受傷在此時織成一張大網,把她困在網中央,教她動彈不得。

  「木藍……」他的聲音誠摯而深情,眉眼寫滿掙扎和痛苦。

  她嗚咽一聲,她要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對這樣一個男人無動於衷,才能對這樣的感情視若無睹。

  他輾轉的、纏綿的吻著她,連她的淚也被他吻去了,他的手扶向她的後腦勺,不允許她退後,也不給她機會退後。

  「不要……」她啜泣的拒絕著。「大少爺,我求你……不要這樣。」

  「為什麼不要?為什麼不行?」他咬著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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