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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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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張總管忙昭著笑。 木藍靜靜的姑著,心莫名的揪緊,眼前這男人深沉黝黑的眼裡湛亮有神,會是個瞎子嗎? 他有對英挺濃黑的眉、挺直的鼻樑,一張薄唇緊抿著,皺起的眉訴說著他的主人有著不好的脾氣,剛正的臉龐此刻滿陰霾,予人一種陰騖的感覺。 這就是揚名天下的單子瑾嗎! 在絲綢發達的宋代,以江南臨安城一帶為絲綢的發展重地,而單家的絲綢本就聞名天下,單家歷代享有的盛名在單子瑾的手上更加發揚光大。 他引進苗族一帶特有的染織法,改進紡織的技術,再加上他獨到的眼光,使單家的絲織品每每被指定為進貢、和番必備的貢品,不只西域各國,連海外的國度都耳聞單家布。 唉——木藍無聲的歎息了,心中升起一種複雜愴然的情緒,這樣的一個男人居然是個瞎子。這麼喜愛布料的一個人,卻再也看不到針線織出美麗的花樣,再也無法體會水雲綢在陽光下反射出不同的顏色,再也…… 單子瑾皺著眉,有人跟著張總管進來了,是個丫頭嗎?他敏銳的感覺到有個視線在觀察他,那是種陌生的氣息,帶著一股花香,那馨香若有似無的鑽進他的鼻間,淡淡的,獨特而優雅。 她在看他這個瞎子嗎?他冷哼一聲,臉上更陰沉幾分。 「你還呆在這裡幹嘛!還不快下去!」張總管焦急的催促山杏。 木籃在心中歎息,眼見那男人的眉頭越攢越深,耐性正逐漸消失中,而山杏卻哭得快斷腸了,她若像個可憐的小妹妹,單子瑾就是欺壓她的惡主了。 木藍走到山杏的身邊,拿起手絹擦著她臉上的淚。 「嗚嗚……」山杏仍一徑的哭著。「少爺……少爺不要我了。」 那意味著她得回家,這樣一來,弟弟沒錢念書,年邁的雙親也沒錢治病,家裡就要斷炊了。 「少爺……」 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單子瑾擰著眉。原來這就是她的聲音,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少爺,山杏是無心的,請您原諒她吧!」 她的聲音清婉如風,不疾不徐的掠過,那種模糊的熟悉感又不確定了起來。 「你是誰?」他雖然沒看到人,但能感覺到她觀察的視線,還有一聲細微的歎息,頓時,胸中的火氣又往上揚。 「奴婢是剛來的木藍。」她福個身,即使知道他根本看不到她。 「木藍?」他皺眉。「你叫木藍?」 木藍是染衣服時常用的一種植物,單子瑾自然覺得好奇。 「是,奴婢姓木名藍,家裡以養蠶織衣為生,所以我取名為木藍。」 見大少爺的眉頭又攢了起來,張總管連忙說:「這丫頭剛來一個月,什麼事都不懂,請少爺別見怪。」 單子瑾對木藍冷哼一聲。「你以為你是誰,竟敢為另一個丫頭求情!」 「奴婢不敢,只知道少爺明理,不會為難一個丫頭。」 「我明理?哈!你說說我怎麼明理了?」單子瑾白自嘲道。 難過的情緒掠過木藍的心頭,這就是單子瑾嗎?她在西湖周到的那個男人有雙溫暖的眼睛,可現在的他,不但眼睛瞎了,還這麼暴躁易怒,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朱錦綢和斜針緞原本就難以分辨,山杏會拿錯也是情有可原的。」木藍毫不畏懼地道。 山杏投來感激的一瞥,淚水還在眼眶裡打轉,哭腫的眼睛看來可憐兮兮的。 「是嗎?那你說說看,朱錦網和斜針緞哪裡一樣了?」 木藍抿著唇,看見張總管緊張得額上直冒冷汗,不斷的向她使眼色,要她別多話。 「讓她說。」單子瑾面向張總管喝道,嚇得張總管直打哆嗦,納悶大少爺都瞎了,怎麼會看得到?單子瑾再轉向木藍,冷哼一聲。「要你說話時,你倒成了啞巴了,那你就別多話替別人求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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