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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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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雲,”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且固執的不肯放棄。“開門。” 幽幽一歎,她開門了,一對眼睛仍是紅腫空洞。 “到底是怎麼回事?”方以敬心疼的瞅著她的模樣。 她沉默著,從拍賣會回來後,她沒有再開口說一個宇。 “那畫……是你畫的?”他的聲音裡隱含著訝異。 見她輕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他沉默了,行雲是H.Y.的事實,並不如那幅畫帶給他的震撼大。 他將視線放在眼前的畫上。初見這畫,他竟有一種震撼的感覺,那種陰暗的色調,壓抑雜亂的線條讓他很不舒服,而知道畫者是行雲之後,他再細看這畫,又是一種不同的感受。 “夫妻”,這就是她眼裡的夫妻?多麼可怕的黑,像黑夜,安靜、詭異,而那紅,紅得令人沭目驚心,又帶著血的腥味。他並不懂畫,但畫裡的陰森奇詭他看得懂,看得懂這不是春光爛漫的旖旎風光,看得懂這不是明亮溫暖的陽光,也看懂了,原來,這是十二年來她眼裡的夫妻,關於婚姻、關於她的丈夫。 他摸索著口袋裡的煙,靜靜的點燃了。“那男人是誰?” “一個朋友而已。”她低垂著頭,不敢抬頭看方以敬的臉。 “前幾天打電話給你的那個朋友?”與其說是疑問句,倒不如說這句是肯定句。 她頓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他重重的吐了一口煙,平時嚴肅生硬的五官線條隱藏在煙霧之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男人也想擁有這幅畫,那是他們夫妻十二年來的紀錄啊!一對暗淡糾纏的“夫妻”……他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 “他也是和你一起吃鴛鴦下巴的那個朋友。” 她猛地抬頭,顫著唇,努力了幾次,卻都說不出話來。 他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靜靜的觀察著她,眼神是莫測高深的,卻沒有興師問罪的意味。他的腦袋很清醒,知道面對問題,情緒化是沒有用的。 “以敬……對我而言,他只是朋友,沒有其他的意義。”她鼓起了勇氣說,但話還是說得有些結巴。“我們沒有什麼,你要相信我。” 沒有表情的他看起來好遙遠,為什麼她對他一直有種捉摸不清的感覺?既然是夫妻,他為什麼永遠這麼難懂呢? 他是在不高興吧!她扯出一抹苦笑,有哪個丈夫有這種雅量,去接受妻子和另一個男人的曖昧關係呢! “以敬,我是見過他幾次面,我喜歡畫畫……我們興趣相近,就這樣而已,真的!” 他的沉默讓她不安,她小心翼翼的問:“你為什麼都不說話?” “你要我說什麼?”他的聲音裡終於有了一絲苦澀。 他不是一個大喜大怒的人,向來內斂而含蓄,一方面是天生脾氣使然,一方面則是在商場上打滾了十幾年,他早已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習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即使和行雲共處了十幾年,也不能稍改他的脾性。 他心裡滲出了悲哀,一生堅持執著的目標一下子崩潰了,饒是一個堅強的大男人,也受不了這種打擊。 對於那個男人的出現,他是妒火中燒,但這遠不及看到那畫對他的打擊,他不能自欺,“夫妻”就是行雲對他們這段婚姻的看法。 “你……你說些話好不好?”在此時,他出乎尋常的靜默讓她害怕。 “他喜歡你。”這話是肯定句。 她的呼吸停頓了一秒,明眸直視著他,毫不逃避。“是!” “你們約會過幾次,但我不知道。” “是,但是……”她著急的想解釋,事情絕不是像他心裡所想的那樣啊! 他舉起手,制止了她的話。“他吻你。” 她的臉唰得變成雪白,方以敬幽幽的眸光正深切的看著她。 “是。” 她是有婦之夫,她知道一個男人喜歡她,但她沒有阻止他,還私下和他約會,甚至讓他吻她…… 想來,她都覺得自己很可恨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告訴自己要鎮定下來。她已從找到畫的恍惚中回復過來,以敬現在的想法最重要,她可以再丟掉一幅畫,但萬萬不能失去丈夫對她的信任,更不該,也不能辜負以敬。 “開始時,我只覺得品稹是個朋友,我們聊得很愉快,所以見過幾次面,但當我一知道他對我有意後,我就沒再見過他了!至於那個吻,那只是一個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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