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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如今十年約定已到，是尚書豪必須回家實踐當年和父親所定的條約的時間。 　　“書豪，你就這樣把責任交給我？拍拍衣袖就要一走了之？”高子昂坐在皮椅上苦著一張臉，一副他絕無法勝任的表情。 　　這陣子不知是怎麼一回事，組織裡一個接著一個的發出喜訊，讓人應接不暇。 　　前些日子先是他看上芭芭拉，在確定彼此感情後便娶她進門，後是盟裡專屬醫師柳浩揚也傳出結婚的消息。不過才短短不到一年，接著尚書豪竟也表示他必須回家去履行當年約定。 　　所有在美國駐守的人員，有一半全教愛神點名上陣，不會是這裡的空氣出了什麼問題吧？ 　　不過不管出了什麼問題，一想到自己是接下分部總指揮的唯一人選，高子昂說什麼也要打消尚書豪回去的念頭。 　　他也被放逐國外多年啊，他也想要回臺灣看看啊，他才不想一個人被留下來。 　　“你不必擺出這種模樣，子昂，你有沒有能力我比誰都清楚，梵老大也很贊成我把坐鎮分部的任務轉交給你，你就不要再推卸了。”尚書豪笑笑地拍拍高子昂的肩膀，算是給他打氣。 　　“我是不是該感謝你這麼大力的吹捧？”高子昂睨了他一眼。 　　別以為他不知道尚書豪在搞什麼花樣，把這重任交給他，他尚書豪就可以落得一身輕，四處逍遙去了。 　　唉！他真命苦。前些年跟著梵老大出生入死，整個腦袋想的淨是爭取更高的注意與職位，後來被指派至美國駐守，成為尚書豪有力的搭檔，認識了芭芭拉，他反而不再沉迷於權力的追求，這重任他擔不起啊！ 　　“你也不必太感謝我，簡單的說聲謝謝就行了。”尚書豪揮揮手，一副他很好打發的表情。 　　“謝謝──我謝你的大頭鬼！總之，你要回去結婚可以，不過一度完蜜月就必須回來坐你自己的位子，我可以先幫你暫代一陣子。”高子昂和他談條件。 　　尚書豪勾了勾嘴角，把手插在褲袋中，要笑不笑的睨著高子昂。 　　“你這種表情太詭異了吧？”高子昂被他盯得心裡毛毛的。 　　“除非你有辦法讓我結不成婚，否則一旦我有了妻子，我是打定主意定居在臺灣。”尚書豪說的無比輕鬆。 　　高子昂卻聽得十分用心，在他的腦裡還同時閃過一道念頭。於是他急忙往下問： 　　“你喜歡你那位未過門的妻子嗎？” 　　“她會是我的妻子。” 　　“別跟我說你愛她，你甚至不曾和她相處過，你如何去愛一個自己不瞭解的女人？”只要尚有希望，高子昂就不放棄。 　　要讓尚書豪結不成婚的方法有很多，但得先確定他的感情動向才行。 　　“她好不好我是不清楚，但是一個能讓我父母疼入心坎的女孩，絕對有她可愛的地方。” 　　“那是因為她的父母為了救你才喪生的緣故。”高子昂點醒他。 　　“那也是事實，但又何妨？”他反問，不想告訴高子昂這次他回臺灣就是準備和他的父母談一談。 　　是否要履行當年婚約，現在還說不得准，不過他不想坦白道出，就讓高子昂去緊張好了。 　　“那根本不是愛，書豪，你要因為報恩而賠上自己的一生？”高子昂腦中的那個念頭愈來愈強烈。 　　就算不是為了他自己，光是對尚書豪有所助益就值得一試。 　　“我說過除非你有辦法，否則就什麼都別說。借個手臂提個行李吧！”尚書豪自動結束談話，將手中的行李交到高子昂手上。 　　高子昂二話不說的提起行李，跟在尚書豪後頭，腦中的主意揮之不去。 　　他得再好好想想才行。 　　“你說什麼？你這樣做太過分了吧？”芭芭拉看著自己的老公，大呼小叫著。 　　“我還沒有做。只是你不認為我們如果這麼做，其實是在幫書豪的忙嗎？”高子昂一送尚書豪上飛機就急忙趕回家，和他的美國老婆商量大事。 　　“這哪裡是在幫忙？我看你是有意破壞人家的姻緣。”芭芭拉明白指出。 　　“難道你認為書豪回去結婚是對的？”高子昂白了一眼和自己意見不相同的老婆。 　　“結婚有什麼不對？書豪有定下來的打算是好事啊！不然你要他一輩子打光棍嗎？”她才覺得他莫名其妙呢！ 　　“老婆，說了半天你就是搞不清狀況嘛！”高子昂手掌拍著自己的額頭，真佩服他娶了個天才老婆。 　　“什麼狀況？”她只是眨眨藍眼，不明所以。 　　“書豪這回回去是要被迫娶個他不愛的女人，只為了報恩，這樣你可聽明白了？”高子昂必須耐著性子逐一解釋。 　　“這又怎樣？感情可以培養呀！”在芭芭拉眼中，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 　　像她，為了親愛的老公努力學中文，不過就是為了他有個不會外來語的雙親。再困難的事她都辦到了，只要有信心，什麼都難不倒。 　　“老婆，難道你不覺得這樣書豪很可憐嗎？因為當年的小小恩情，就要賠上他往後的一生，想想看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意義？” 　　“你這樣說也沒錯，可是因為這樣你就要我去做這種事，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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