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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明天你大概就會忘了攻擊你的壞人長成什麼樣子,所以趁你記憶猶新的時候,我們得找出一些線索。”他打算儘快揪出那個男人。

  “我怎麼會記得那麼清楚,當時我被打得頭暈眼花,什麼也沒注意到。”

  “他有沒有比較特別的特徵?”

  “就說我沒看清楚了!”她加大音量,氣急敗壞地說。

  “湘蘋,當時才傍晚,你不可能沒看清楚,你再仔細想想。”他耐著性子哄著她。

  “我想不起來,我恨不得不要見到他,我恨不得他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恨不得忘記今天所發生的事,我恨不得……”她未能把話說完,她叨絮不停的唇瓣已被他覆蓋,安撫似的吻輕輕在她唇上逗弄著。

  戚念曈逐漸放鬆了繃緊的神經,柔弱無骨的手臂地無意識地搭上他的,唇溢出輕柔的呢喃。

  半晌,杜牧寒將她的臉按向自己溫熱的胸膛,手掌在地柔細光滑的背上來回撫慰著。

  “冷靜下來了嗎?”他低聲道。

  她在他懷中點點頭,不安地離開他的懷抱,並且再往後退一大步,表情相當懊惱。

  她不能夠這樣被他擁在懷中,更不該一再被吻,她所代表的可是曲湘蘋,一個情願逃家也不願嫁給他的千金小姐,並不是她這個平凡的戚念曈;再說她一向討厭男人,又怎能夠讓他最厭惡的男人吻她呢?

  如此陷在他的溫柔之中,她不只不能對曲湘蘋有所交代,就連她自己也面對不了。她不能喜歡他,她也不可能喜歡他。

  “我沒事了,我真的好累,有事明天再說好嗎?”

  杜牧寒見她小臉蛋都皺在一起,他沒再堅持要得到他迫切想要的答案,點頭讓她回房。

  但他和她彼此都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在還沒找出那個男人,杜牧寒是不會死心的。為此,戚念曈心中的擔憂又更深了。

  當天晚上,戚念曈作惡夢了。她夢見了當年父親狠心拋下母親和他們姊弟倆,以往的一幕幕再次回到眼前,她看見了當年自己躲在棉被偷偷哭泣,不敢讓母親和弟弟發現的情景,也再次目睹母親身患重病,她四處求助卻遭人拒絕的難堪。

  畫面一再地在夢境中重複出現,最後同樣以父親毆打她作為結束。

  “湘蘋。”

  她驚醒過來,一睜開眼睛,又被坐在她床旁俯身看她的杜牧寒嚇了一大跳,發出的叫聲絕對可以叫醒所有沉睡中的人們。

  “怎麼回事?我聽見你一直在哭,作惡夢了?”沒理會她的尖叫,他只是關切地看著她。

  戚念曈沒有出聲,雖然她還沒從驚嚇中回復過來。

  “看來你真的受到很大的驚嚇,要不要我明天請醫生給你看看?”

  杜牧寒不難想像她何以受驚嚇到如此程度。一個在家備受呵護的溫室花朵,自然承受不了外頭狂風的吹襲。

  “不要,我沒事,真的,你不要擔心。”她很感謝他如此關心她;雖然這一切其實是為曲湘蘋做的,她仍是感激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要是曲湘蘋能在這裡就好了,這樣她也可以發覺到杜牧寒的為人還算不差。她也犯不著辛苦逃家、流落在外了。如果曲湘蘋能儘快和她聯絡,她會把她發現的告訴她,還會勸她回來。

  “真的不要緊?你可不要瞞我,現在你住在我這裡,你可不能出任何差錯。”

  “真的不要緊,只是作惡夢而已。”她靦腆地露出笑容。

  杜牧寒被她的笑容吸引住目光,許久未曾移開視線。一直到她不好意思地推推他,他才回神過來。

  “要不要我留下來,等你睡了再走?”他清清喉嚨問道。

  那她大概只能睜著眼睛到天亮了。

  “不用了,杜牧寒。”

  “既然如此,晚安。”他站起身。

  “晚安。”她回道,拉起被子至下巴處。

  杜牧寒走到門口,突然又回頭叫住她:“湘蘋。”

  “什麼?”

  “你應該常笑,你的笑容很美麗。”杜牧寒輕聲說完,走出她的房間,並輕輕帶上門。

  戚念曈瞪著被關上的房門,知道今天晚上她是別想再睡個好覺了。

  像她現在心跳一百的狀態下,她根本別想睡覺,也難保在她的夢中不會出現杜牧寒的身影。

  她和杜牧寒之間的關係似乎從她父親出現的那一天就明顯改變了,也因為這樣,她幾乎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反觀杜牧寒他仍是和往常一樣,表現並無不同,只是言語多些親密,談話的內容也愈來愈深入隱私。他喜歡談論自己,侃侃而談的他完全不像當初他給她的第一印象,既狂妄又無禮。

  “湘蘋,我準備這幾天和我公司的部屬們開始展開地毯式的調查,你遺失的皮包我一定會幫你找回來。”

  戚念曈正坐在地毯上作白日夢,一聽見杜牧寒這麼說時,她馬上跳了起來,還差點跌倒,但她仍是快步來至杜牧寒面前。

  “你是說你還沒放棄?”她訝呼,還以為這兩天的平靜代表著他早已忘記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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