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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在祺炎走後,多一名孩子為他而生,祺炎地下有知也可安息了——

  啊?蘇盈盈當下一愣,卻怎麼也說不出孩子不是柳祺炎的這句話。

  在沒有人證的情況下,她百口莫辯,也不想在這時候請出柳家兩老為她作證。

  祺炎的死傷透了兩位老人家的心,她不想再拿這種事去煩他們二位。

  “你預備怎麼做?”他盯著她慌亂的表情,以為她是為孩子的未來擔心,他心裡十分諒解她的感受。

  她會不知所措,也是情有可原,畢竟她剛失去祺炎,現下又要面臨孩子的問題,實在是難為她一個十九歲的小女生了。

  “我……”

  她預備怎麼做?天知道她該怎麼做?

  總不能把全部實情告訴他,然後眼睜睜看著老祖先爺爺將浩揚帶走吧?

  沒錯,這就是她和老祖先爺爺之間的約定,若是她在浩揚尚未愛上蘇盈盈之前,她就將她是方若盈的秘密告訴他,那麼老祖先爺爺將會取走浩揚的性命。

  這約定說來荒唐,但她知道老祖先爺爺是認真的,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敢打破這項約定。

  “你不是想打掉孩子吧?”他眯眼看她似是己做下決定的表情。

  “不,不是,我不要打掉孩子,你不要逼我!”她像是受到驚嚇,身子跳起來,雙手護住腹部,直往後退。

  “我不是這個意思。”柳浩揚上前一步,正想安撫她過於激烈的情緒。

  “我不要!我不要打掉孩子。”她尖叫,一副誰要傷害她的孩子,她就找誰拼命。

  “盈盈……”他知道她誤會他的意思了。

  “不,不要逼我。”她開始低泣,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埋頭痛哭。

  這是她和他的孩子,她因為一次的不懂事,已經害死一個孩子,這一次她說什麼也要保住肚子裡的孩子。

  他是她最深愛的男人,他怎麼能逼她做出這種決定?

  “不要這麼殘忍,求求你……”她一徑哭著央求他,完全沒注意到柳浩揚在一旁已經忍不住走向她。

  “不要再哭了。”他先是輕聲勸道。

  見她仍一味地哭成淚人兒,他心一緊,大手圈住她的小蠻腰,將她整個人提了上來。

  “我說不要再哭了!”他提高聲量,怒地一吼。

  “可是你……你……”她抽抽噎噎地說不完整。

  “是誰說要你打掉孩子來著?”他眼中有著無奈,更有說不出的疼惜。

  一個看似開朗活潑的女孩,哭起來仍能教他的心一陣一陣抽痛。

  她不會再受苦了,從今以後他會接手祺炎的工作,好好照顧她的一生,這也是祺炎臨終前一再拜託他的事。

  祺炎是這麼說的:

  “大哥,我惟一放不下的就是盈盈了,請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這幾年她很想你,你不要錯待她,請你代我好好愛她……”

  他從不懷疑祺炎對盈盈的喜愛是出自真心,且怕是無人能及。

  所以他會答應祺炎好好照顧她主要是想讓祺炎能走得安心,這是他做兄長的惟一可以替他做的事。

  “你說不打掉孩子?”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他直視著她的淚眼,慎重地點點頭。

  蘇盈盈為此展露笑顏地猛然抱住他的脖子,再一次又哭又笑的,好是激動。

  “不要哭了。”他頭一次見到一個可以和方若盈比賽哭功的人。

  “我不要打掉孩子。”這是你的孩子啊,浩揚。她好想這麼告訴他。

  “我知道。”他歎息一聲,撫了撫她的後頸,沉著聲道:“嫁給我吧,盈盈。”

  她在他懷裡的身子僵了片刻,直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他要她嫁給他?

  “嫁給我,讓我好好照顧你。”他再次重申道。

  只見她抬起頭,對著他用力點頭,接著又緊緊抱住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第八章

  結婚第一天,由於柳浩揚是在沙發上度過,是以當他醒來看見他的床上躺著一名女人時,有一度他曾以為是自己仍在睡夢中,所以產生了幻覺。

  就宛如三個月前那一場他始終認為是夢境,但又真實到令他記得些許片段的春夢。

  夢裡的女主角由若盈逐漸讓盈盈所取代,是以當他因為那一場春夢而滿足睡去,他的腦海其實早已讓罪惡感充塞得滿滿。

  難以相信自己竟然會夢到那樣的情景,令他相當不解的是那場夢何以如此清晰,就像是真實一般?

  由於突然接到祺炎的噩耗,他什麼也無法細想,顧著趕去醫院。兩天后再回到公寓,屋裡早被鐘點女傭清得一乾二淨,房裡的換洗衣物,以及床單煥然一新,令他找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問題是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卻偏偏想不出是什麼重要環節被他忽略了。

  走到床邊,柳浩揚盯著蘇盈盈沉睡的臉,想從她的睡容看出個端倪來。

  結果是除了發現她睡覺的姿勢很奇特外,他沒有特別的收穫。

  他嘴角帶著笑意,饒富興味地打量著她的睡姿,她側躺著身子,將棉被卷成一團,外形看來像春捲,然後她的雙手、雙腳很自然地圈在棉被上。

  見此情形他忍不住思及到,倘若昨晚是他躺在她身旁,她這會兒雙手所抱、雙腿所圈的人,豈不就是他了?

  心裡才這麼想,那曖昧的畫面便自動浮現眼前,接著像是連鎖反應,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產生生理的變化,他驀然打住思緒,低咒一聲。

  說好要等她做好準備的人是他,他卻在才結婚第一天的早上,站在床的旁邊望著新娘子滿腦子的綺思?

  看來要做到真正的尊重之道,恐怕不是容易之事。

  壁上的掛鐘輕輕發出聲響,是把她叫醒的時候了。柳浩揚於是跨到床上,伸手抓住她的肩膀,輕喚道:

  “盈盈,該起來喝牛奶了。”

  由於他是個醫生,是以她的健康情形早由他全盤掌握在手。

  “嗯。”她輕嚀了一聲,轉身又睡去。

  “盈盈。”他加重聲量。

  “嗯……”還是沒有見效。她昨晚因為半夜曾經爬起來看著他的睡相,直到天色剛亮她才又躺回床上,是以這會兒別想能叫醒她。

  “盈盈,不要賴床。”他無奈。結婚才一天他竟得開始過著哄老婆起床的日子。

  “好……”她呢喃著,將臉埋進柔軟的棉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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