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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在武悔的支撐下,她俯下頭提起裙擺,就見她的右足踝腫得像她乾爹賣的包子一般大,難怪她會痛到連站都站不住。

  順著她的視線,武悔也看見她足踝上那驚人的腫包,看來肯定是傷到骨頭了,不先替她接骨,只怕這腳會愈腫愈大。

  武悔隨即將她橫抱起,放在柔軟的床榻上,小心翼翼拉抬起她的足踝,細細察看她的傷勢。

  他、他想做什麼?

  被放在床上的季如悠全身戒備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生怕他會像柳玉仙所形容,才轉眼工夫便對她做出不利之舉。

  先前被柳玉仙灌輸的錯誤思想已根深抵固的季如悠,武悔早有先人為主的恐懼,無論他做何舉動,都足以令她o戰心驚。

  “待會兒你若是痛極了,我勸你直接昏過去比較好。”武悔說著,從長靴裡抽出一把匕首,先在季如悠的棉鞋上比劃一番,才不痛不癢的提醒她。

  光是看他手中的匕首,季如悠已然嚇得花容失色,又貝他拿著匕首在她足踝處比來劃去,更足以將她嚇昏過去,用不著再等到痛極了。

  他終於決定要挾怨報復了,就為了她長得像昔日拋棄地的心上人……但這不公平,她季如悠畢竟不是他的昔日心上人啊!

  心裡不禁為自己遭受不公平待遇而感到委屈,季如悠小心盯著他手中的匕首,一顆心仿佛要從胸口跳出來。

  “你不要亂動,我保證只要一眨眼時間。”他牢牢捉住她一再扭動掙扎的足踝,擔心她再掙動下去,只怕會造成二度傷害,這可不是他樂見的結果。

  他都要傷害她了,居然還要她不要亂動?

  除非她是白癡,否則休想要她乖乖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季如悠於是開始以著未受傷的左腳,使勁踢著他蹲在她面前的肩膀。想不到這一踢不但沒將他踢走,反而是她疼得淚水直打轉,痛哪!他的肩膀是石頭做的不成?

  為什麼他要這樣欺負她?就為了她這張臉,她就要受這種罪?

  不公平,這一點都不公平!她的遭遇已是如此可憐,何以他還要如此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

  季如悠但覺深受欺淩,眼淚不覺撲籟穎的直往下掉,還愈哭愈是傷心。

  傷心加上痛楚,令她失去理智,她不顧一切的掄起拳頭,不斷的捶打著他的胸膛,甚至打出“砰砰砰”的聲響,持續許久。

  此時此刻,她只想把心中的怨氣,及這一陣子所受到的折磨,全發洩在他身上,一直到她的兩隻手又酸又痛,她才攤軟在他始終未曾離開的手臂裡,任由他將她輕輕放倒在床榻上,慢慢的沉入睡夢中……

  真是個麻煩丫頭!逼不得已,武悔只好點住她的睡穴,讓她得以安眠,這才動作利落敏捷的替她接好受傷的足踝,並以一塊木板固定住。

  想來他是過分了些,明明可以先點住她的睡穴,再來進行接骨動作,偏偏他就是忍不住想嚇唬她,而這番行徑居然讓他發現——

  啞兒是當真對他存有懼意,像是時時提防他會傷害她似的……

  究竟是誰給了她這麼荒謬的觀念?

  武悔眼一眯,心裡已漸漸有個答案浮現腦海。的確,也只有她能在啞兒身上動這種手腳。

  看來他當真是低估柳玉仙心機之深、城府之高了。

  第六章

  柳玉仙究竟背著他玩弄什麼玄虛,武悔很快就從土護法薛崛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是說你送來六位佳麗,其中一名在進人行宮後便不見蹤影?”武悔眼露詫異,做出沉思的表情。

  這會兒他幾乎可以肯定,那躺在他的寢室裡、被他當作是丫環使喚,偏又什麼活兒也不會做的啞兒,就是薛崛口中那個失蹤的佳麗。

  這才足以解釋何以啞兒只是一名小丫環,竟有勇氣對他大小眼,卻連替他寬衣解帶這簡單的工作她也做不好?

  這也說明了一開始柳玉仙就急著提議要將啞兒送出行宮的不合理行為,更加證實柳玉仙在這段時日的確對啞兒動過手腳。

  原來柳玉仙當真背著他,做出如此瞞天過海的行為。想必啞兒之所以不會言語,肯定也是出自柳玉仙之手。

  而她居然以為她能隻手遮天,在行宮仗勢欺人,卻認為永遠不會有人發現這個事實?

  思及此,武悔眼裡迸出嗜血光芒。如此心狠手辣、濫用職權的柳玉仙,不再適合待在行宮。但凡事講求證據,他不會輕易將柳玉仙定罪,在他逮到她的罪狀之前,或許他可以先將計就計……

  “看你這副神情,該不會這位佳麗的下落你早已知情吧?”薛崛為此可也寬心不少。

  人是在他護送時失蹤,這責任可不好交代。

  “也可以這麼說。薛崛,她就交由我來處理,你不是正要趕往杭州分堂處理事情,我就不拿自己的小事耽擱你的時間。”

  “正是因為我要趕往分堂,沒空再分心找出季如悠的下落,這才特地告知你本是我份內的事,請你多費心了。”

  “她叫季如悠?”武悔南哺重複著。

  “是,這季如悠可是晴兒一心一意想推薦給你的最佳人選。對這個季如悠,晴兒是崇拜喜愛得像是自家姐姐。”而為了不讓薛晴雨得知她的季姐姐在一進行宮便失去蹤影,他只好將她軟禁在他的廂院裡,並要管事騙她,表示他人已不在行宮,要她乖乖待在土廂院等他回來。

  然而整個行宮占地廣大,要找個迷了路的人,談何容易?更或者是被人有意的藏匿起來,那麼要找到這個人,就更有如海裡撈針了。

  這個念頭才閃過腦海,薛崛兩眼狐疑地盯著武梅從頭至尾顯得過於詫異的反應。

  有無可能季如悠早被武悔看上眼,並偷偷藏匿在他的木廂院個人寢室裡?但以武悔的公正無私、行事光明磊落,他不該會出現這種行為,換作是他薛崛倒還有可能,呵!

  唉!算了,既然把季如悠失蹤的消息告知武悔,這事他就撒手不管,全盤交由武悔處理。

  “你呢?你對季如悠這名女子,又有何看法?”他倒想聽聽薛崛眼中的季如悠,是怎麼樣的人。

  “你問我?那你就問錯人了。你的晴兒妹子一直生怕我會對她的季姐姐動歪念,可防我像防個賊兒一樣,我沒什麼機會接近季如悠。”提起這個,薛崛難免有氣,真不知他和武悔兩人,誰才是晴兒那鬼丫頭的親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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