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18)_梅子_學達書庫

十八

　　戰場從剛才的接待室轉為宴會廳，這期間，我只有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可以休息一下。我僵硬了幾個小時的面部肌肉已經有些撐不住了。趁著記者離去的時候，我從偏門邀出去，在洗手間內稍稍補了妝，才好奇地在淩氏大樓內轉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淩氏大樓的內部結構，平常我都是在美寶工作的，

　　淩氏大樓總共有十七層高，占地優越，造型獨特。在這寸土寸金的黃金地段上，淩氏硬是占了一片莊那麼大的地方建立了淩氏自己的商業中心，各式各樣的建築搭配在一起，有著時代化的氣息，也更讓耳目一新。

　　我搭電梯到了十樓，知道再向上就是高級人員的辦公室，而更加向上，則是奢侈的公寓。據說到了十四樓以上，每一層都是一間單獨的公寓，只有在淩氏最有權利的幾個幹部才有機會到達上面。淩翼在這裡也有一件臨時住所。我想像著，站在十七樓的高度俯視下面鋪淩氏廣場，他是會感到自己的成就，還是孤獨？

　　從小我就喜歡乘電梯到高樓大廈的每一層轉，到了二十幾歲的年紀，我仍然不改這個童心未泯的習慣，從十樓開始往下逛。

　　雖然以前來過，可是也僅限於淩翼私人公寓的那一層。而真正看了，淩氏的內部大得讓我難以想像，但是每一層的辦公桌並不是很多。新的建築，比起美寶的舊樓來說，在這裡辦公更是開闊。我倒是有點兒羡慕淩氏的職員。

　　不知不覺，我已經逛到了二樓，二樓的窗戶是敞開的。正是夏季，雖然時間已經是傍晚，可是太陽還是沒有休息的意思。比起中午的毒辣，現在和煦很多的陽光正照在淩氏樓下油綠的草坪和規劃美麗的花苑上，點綴在商業氣息濃重的廣場中，反而添了一份悠閒。我不由得靠在敞開的窗戶上，嗅著夏天的青草和風的味道微笑起來。

　　就在我想獨自體會這份清閒的時候，些論遠遠地走來一個男人。我定睛一看，竟然是趙遠航！

　　我驚訝之下，稍稍站離開窗戶，不想讓他看到我。

　　他也接到邀請了？

　　我知道今天的宴會，有很多同行會來，當然包括實力不小的維信實業。可是照以前的情形，他和淩翼之間敵意那麼深，我倒也沒有料想到維信派來的人竟然是他。

　　他不會是來攪局的吧？我立即推翻這個想法，在這種場合如果他來攪局的話，丟的不僅僅是他自己的面子，更加是維信事業的面子。

　　那他是來做什麼的？

　　我狐疑地瞅著他遠遠地走近，走向坐在花園裡的一位婦人。那位婦人我是認識的，她，是淩翼的母親，方惠馨。

　　“伯母。”趙遠航微笑著對婦人點頭。

　　“遠航。”方惠馨稍有激動，和她平日在新聞中的冷靜高貴的樣子截然不同。“最近好嗎？”

　　在我的位置，剛好能夠看到他們兩個人的側面。看他們兩個人的表情，顯然是熟識。當然，我在心裡說，既然趙遠航總是說他是和淩翼一起長大的，那麼他和淩翼的母親親近也是正常的。

　　“伯母，我很好。您呢？最近您身體還好嗎？”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遠航如此恭敬。

　　“好、好。”方伯母眼圈有點兒紅，顯然是心緒起伏。“坐啊，坐下，工作還順利吧？”

　　“順利”。遠航笑著說：“維信對我的待遇一向不錯。尤其最近淩翼興起電子工業的革新．我又有許多的事情要忙。”

　　“維信和淩氏一向是競爭對手。”方伯母無奈地搖搖頭，“唉！如果當初不是因為你父親的事情，你現在應當在淩氏幫翼，怎麼會跑到維信去？”

　　遠航沒有說話，臉色怨恨。

　　方伯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她抓著遠航的手，淒苦地說：“遠航，你和翼是一起長大的呀，當初你父親進監獄，那是翼的父親的決定，他根本就沒有參與，你不要怨他！而現在，你淩伯伯也去了，能不能讓上一輩子的恩怨就這麼算了？”

　　“不可能的。”遠航甩開她的手。他回避她殷切的面孔，想要平靜下來，怨恨卻仍然扭曲了他俊帥的五官，“方伯母，我們家在父親死後是怎樣的支離破碎，你是看到的。我恨姓淩的每一個人，即使當初的事情淩翼沒有參與，我和他之間的友情也早就不可能了！”

　　方惠馨的眼淚濕潤了她的臉頰，她不能自己地哭泣起來，哀戚中她抽噎地說：“你和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真的就不能挽回了嗎？你們非要敵對嗎？”

　　遠航輕扶著她，急忙說：“伯母，您別這樣！在淩家，您對我最好，我怎麼忍心讓您傷心。我知道您一定很矛盾，再怎麼樣，淩翼是您的兒子，可是早在我父親自殺和母親病死後，我和他就註定了是敵人。更何況，他竟然為了報復我搶走我最愛的女人，我們不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了，您還是看開一點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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