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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是你?”俞佑權心中雖然感到驚駭,但一雙冷眸還是不甘示弱的瞪視著他。“很意外嗎?”駱雨樵的臉色陰鷙,音調冷得嚇人。

  “我早料到你沒那麼容易解決,你現在要殺了我嗎?”如果這句話是立場相反,由他來做的話,俞佑權的確會二話不說,殺了對方。

  “你覺得呢?”駱雨樵深沉的眸中,瞧不出任何情緒。

  “你要殺我很容易,可是你動得了手嗎?”俞佑權對上小他五歲之多的駱雨樵,不顯成熟,反而有些浮躁。

  想起那一日師門的遽變,駱雨樵深湛的眸裡,還是他想起師父臨終時說的話,仍是讓理智強行壓過他內心的真實情感。

  “失去了掌門令符的你,同時也失去了身為領導者的權威,像這樣強奪來的代理掌門頭銜,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駱雨樵想明白的是這個。

  “你呢?就算你握有令符又如何?現在的你可是弑師逆倫的大罪人,處境就像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就算你堅稱自己的清白,可是既無人證又無物證的你,該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呢?”當初在決定要那麼做的時候,俞佑權就已經想過無數個可能了。

  “俞佑權,你該知道,其實我並不在乎是否能在江湖中揚名立萬,至於是否能證明清白,對我而言也不重要了。”他本就是淡泊名利的人,只要不愧對自己的良心,還有對得起死去師父的所托,這樣就夠了。

  “既然這樣,當初你為什麼要出來競選掌門?又為什麼不將令符交給我?”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重要,這些話聽在俞佑權的耳裡,真的是相當刺耳。

  瞧他不過是代理掌門的頭銜而已,就急著跑出來耀武揚威,甚至做些不法勾當,這樣子的人配當領導者嗎?

  “我的劍術的確不如你,可是這並不代表我沒有能力管理藏劍閣,我從以前就說過,身為武林的一份子,本就不該獨善其身的苟活,而是該將自己的能力表現出來,讓大家知道,這是我一直的想法與理念。”就是因為這種想法,與藏劍閣的創派宗旨嚴重衝突,所以造成他與爹之間的不合。

  “你該知道藏劍閣的創立宗旨,就像隱沒在月光光華之下的派門。不求顯耀榮華,只求達到劍藝極致,加入藏劍閣的人,都是劍道中的隱士,你爹就是因為不願讓你太過好大喜功,才會堅持要我出來爭取掌門之位。”

  “哼,你別在我面前把話說的如此漂亮,我從以前就聽聞,爹之所以如此疼愛你,是因為你根本是他在外網遊下所生的私生子,而你不過是得到爹的偏寵,才會得到爹傾囊相授,我並不是輸在劍術,而是輸在爹的偏心。”俞佑權恨父親的不分,更恨父親竟將藏劍閣的掌門之位傳給外面的私生子。

  “你可以否定我,可是你不該懷疑師父的人格,更加不能污蔑你爹。”

  “污蔑?可是為什麼我看你現在的反應,根本就是承認你是我爹在外面生的雜種?”

  俞佑權看駱雨樵的臉是越看越反感。

  砰!

  駱雨樵移開劍鋒,以猝不及防的速度,一拳擊向俞佑權的左頰,沉重的力道,當場讓俞佑權整個人往後倒下,唇角留下一道血痕,但還來不及反應,威猛的拳頭又逼近眼前。

  俞佑權勉強將臉轉開,駱雨樵將拳頭定在他 的鼻樑前停住。

  冰冷的眸藏著忿怒的火,駱雨樵瞪視著被制服的俞佑權,真的很想一掌了結他的生命,也順便替師父教訓一下真正弑父的兇手,但……師父悲涼的眼神與無奈的口氣,又再次在駱雨樵的腦海盤旋。

  雖然我知道佑權是個不成材的逆子,可是不管如何,他終究是我的親骨肉,我的孩子啊!

  “你真的敢殺我嗎?”俞佑權冷聲斥喝,目露凶光的瞪著駱雨樵。

  砰!

  駱雨樵將準頭揮向一旁的椅子,堅固的椅子瞬間四分五裂。

  “不要再做有辱師門的醜事,也不要再讓我有藉口殺你,這是我最後一次留情給你。”駱雨樵的眼神含冰,丟下警告後便揚長而去。

  等駱雨樵離開後,房裡只留下俞佑權不甘心的呐喊:“駱雨樵,不將你碎屍萬斷,我誓不罷休。”

  風遠去了,商有人回應他的不甘。

  打從一大早起來,靳湄琴就覺得眼皮子跳個不停,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她就是覺得心裡頭亂糟糟的,好像即將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不過,心裡亂歸亂,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瞥了一眼堆在角落待洗的髒衣裳,她彎下腰,將裝了髒衣裳的木盆抱起往村外的溪邊走去,可是遠遠的,在平常習慣洗衣的位置旁,看見了本以為從此不會再見面的駱雨樵。

  “那是他嗎?”瞧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靳湄琴的胸口瞬間敲起不規律的心音顫動,瞧著他的眸光也亮了起來,但是心喜的感覺很快就被 另一個發現給沖淡。

  他居然在喝酒?

  微風揚起了他垂在頰邊的髮絲,也讓靳湄琴瞧見他眸底的憂傷。

  她站在原地不敢走近,手無意識的輕觸放在懷中的兩人只草鴛鴦。

  打從他離開之後,那對鴛鴦就被她當成寶似的貼身收藏,雖然她嘴上不說,可是卻瞞不過自己的心,日日夜夜都在期盼著能與他再相見。

  現在他就近在眼前,她反倒情怯了。

  不確定自己是該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他身邊,還是該另覓他處洗衣?正當她心裡還在猶豫時,駱雨樵卻像是知道她的到來,望著溪麵點點的金光的眸未動,只是沉沉的開口:“過來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冷漠的語調,搭配上壓抑的抵嗓,靳湄琴挑著眉梢,沒打算將腳步靠近。

  “有什麼話你說就是了,我在聽。”她的心裡還在氣那日他瀟灑說再見的事。

  感覺到她的房間疏離,駱雨樵沉默了好一會兒,他閉了閉眼,壓抑心底的悲愴,放軟了聲,“你過來好嗎?就當做……陪我。”

  “酒若難喝,就別自虐了吧!借酒澆愁是最不智的人才會做的事。”瞅了他側臉好一會兒,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出口叨念了下,但是話才說出口,她就馬上後悔自己的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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