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媄娮 > 魂縈染娘淚 | 上頁 下頁


  “既然沒有,那就快點走吧!看你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真的很容易讓人聯想你剛才根本是想殉情。”天生正義感十足的淩常風,無論如何也無法放任“疑似”想尋短的姑娘獨自離開。

  “殉、殉什麼情啊?我連喜歡的男人都沒有,幹嘛要殉情?”況且就算她真的有喜歡的對象,她也沒必要為男人殉情啊!

  “呵!我怎麼知道你這樣失神的模樣是為了哪樁,我只知道既然救了你,就要看你平平安安的回到家,我才能放心。”見她緊張辯駁的模樣,淩常風不由得覺得她的反應十分可愛,忍不住唇角逸出微笑。

  “那個……我……”趙盼盼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解釋,她真不是因為想不開才跌落深坳的,想了一會兒,仍不知該如何解釋,瞄了下身後無人的小徑,趙盼盼暗咬唇瓣,決心轉身就走。

  原先就因凝覷那張猶豫的小臉,被她莫名閃躲與畏懼之舉給攪得心生不悅,再見她急欲脫逃的纖美背影,他怏怏不快地冷聲警告:“姑娘,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我的個性可是很執著的,當我決定要做的事,很少能被意外所阻擋的。”

  “什麼?啊——你在做什麼?”趙盼盼的腳才往前踏出兩步,身後就猛地伸出一隻大掌,硬是將她的右手往後拽,她的身體被迫倒入強健的臂彎內,又因為乍然失去平衡而嚇得緊閉水眸,甫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灼熱到過分的俊眸。

  他用雙臂,將她的上半身牢牢扣住,逼使她以半傾斜的姿態仰視他,她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男人目光會如此具有侵略性?她怔怔的眨眼,正在思考接下來他可能會有的反應。

  “恩公……”她怯怯的喊,覺得自己這般彎腰後傾的姿勢,實在很曖昧呐!

  “………”眼眸裡只看得見她雙唇開合的模樣,耳裡聽不見任何她所說的話,淩常風此刻正震愕於內心漫起的陌生意念。

  基於官兵抓小偷的心理反應,他在伸出手抓她的時候,只是純粹的不想讓她就這麼逃掉,可是當他的左手掌心,密合的貼住她的右手掌心瞬間,似乎有股莫名的情愫,透過掌心竄流過他的心房,那彷佛沉眠許久,卻忽然被喚醒的鼓動是怎麼回事?

  感覺……他靈魂裡的某個部分,好像被喚醒了。

  微風拂弄著她頰邊的青絲,一股馨香隨著風將那淡淡的香味,飄送進他的鼻間,眼眸裡被她白裡透紅的臉頰,與菱角分明的唇線弧度所占滿,渾沌中他好像聽見有個女人在他的耳邊低喚著一個陌生的名字。

  風……

  空出一手,以指腹觸碰她紅潤的唇,感覺有股魔力的呼喚,他俯下身想傾聽聲音的出處是否出自於她,卻聽見她的呼吸由原本的輕細和緩,隨著他的靠近而逐漸急促,他動了動喉頭,薄唇將那訝然微啟的粉唇封緘。

  他的吻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像陣風似的卷起花葉紛飛,一如茜草開滿園,映入眼簾所見皆是柔軟豔紅的美麗……

  意識回籠,趙盼盼癱在床上,手下意識的撫著唇,唇瓣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溫度與氣息,想到這裡,趙盼盼困惱的低吟著:“他為什麼要吻我呢?為什麼……”

  這個問題,沒有得到答案,只因為這也正是另一個人的疑問。

  手裡捧著茶,卻僅是捧著,沒有半點要喝的動作。

  人雖然是坐在紅木花椅上,可是他的心卻不知道飛到九霄雲外的哪個鬼地方。

  看到這裡,淩母真是火大非常。

  “風兒,娘跟你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到?”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再加上目無尊娘親,三條罪狀併發,這個沒有十封八封家書催不回家的渾賬兒子,是存心想氣死她這個做娘的就對了。

  想心事的人依舊忘不了那襲奪的吻,滿腦子反反復覆的充塞著同一個疑問。

  “為什麼要吻她呢?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淩常風的目光飄遠了,唇邊纏綿著她唇瓣的柔軟還有溫度,尤其那股莫名的眷戀與熟悉的感覺……明明是初識的陌生人,可是與她相識,卻有熟悉了三輩子的感覺。

  “什麼為什麼?你老娘在跟你說話,還需要問為什麼嗎?”淩母的火氣已經飆高三尺,眼看肥厚粗大的掌,就要拍上愛子俊俏的臉龐,這時——

  “親愛的娘,我發現你今天看起來特別年輕,而且你微笑的樣子也特別有魅力。”淩常風時間抓的很准,甜死娘親的迷湯與高帽很快的送出去。

  火氣倏止,迎面撲來的是甜滋滋的蜜糖在心房泛開,淩母粉面微羞,佯裝不悅的輕板起臉,“少來!跟在皇上身邊這麼久,就這油嘴滑舌的本事愈學愈精明。”見愛子的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淩母坐回原位,端起茶,作勢正經。

  淩常風唇角輕抿,透徹母親思慮的微笑漾著。

  畢竟是至親,身為兒子的他,豈能不識母親的心思,但……有些事情可不能盲目順從,就像接下來他們要討論的話題。

  淩母將茶喝完,狀似無意的從茶案上拿起小罐的白瓷瓶,絮叨地交待。

  “這罐『澤面方』可是從南鳳皇朝的御醫,按照《新修本草》去研究改良過的方子,裡面除了有上等的益母草,也已經將等量的胭脂摻進去,記住,要早晚使用,最快十日見效,最慢一個月也可見紅豔光澤之效。”

  淩母話說的口沫橫飛,坐在她旁邊的當事人,卻一臉輕鄙的眼神,瞪著淩母手中遞過來的瓷瓶。

  “娘,這是女人擦的東西,你拿給我做什麼?”淩常風絲毫沒有將“麻煩”接過手的打算。

  看到愛子吊兒啷當的模樣,淩母怒上眉山。“我剛才跟你說了這麼多,你是都沒給聽進去是吧?我不是跟你講了嗎?這罐『澤面方』是大王爺的女兒儀容郡主拜託我找的,別跟我說你已經忘記,我在之前寫給你的信中有提過,大王爺有意要將他的女兒許配給你。”

  “有嗎?”斂下眼皮,神思沉定,一臉認真的裝傻。

  “風兒——”淩母掄起拳頭,眼神淩厲的瞪著他,表情明顯寫著他可以再裝死的徹底一點,然後她也不介意揮拳打得他慘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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