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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鑽石那麼貴,誰買得起呀!用捐的還比較快!”衣若雪忍不住嘟囔。

  就算再窮,她也知道歹路不能行,這種邪惡的念頭放在心裡可以,要是真的貫徹始終就未免太白癡了!她可不想去蹲苦窯唱綠島小夜曲咧!

  買不起,又不行搶,她該怎麼辦?

  只好動用預備金。迫於無奈的衣若雪,拿出藏在衣櫃底下的存款簿。“這好這本沒有被A走!”這是她最後一線生機,本來打算存夠錢就繼續升學,一圓她的學生夢。因為家庭突然變故,只剩下姐妹兩人相依為命,因此她只能勉強念完高中,之後就靠著打工撫養妹妹,但她心裡還是希望有一天能回到校園繼續求學。

  只是現在……

  看著不到六位數字的存款,“唉。”衣若雪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這些錢不夠用呀!

  沒看過豬走路,好歹也吃過豬肉;就算她沒買過鑽石,也知道那顆小燈泡的價值不菲,就算把她賣了也值不了那麼多錢。

  該怎麼辦?

  “都是如霜害的!”衣若雪咬牙切齒,想到就有氣。“這傢伙拿著鑽戒不知道跑到哪個鳥地方去風流快活,一點良心也沒有!豬頭呀!姐妹就做到今天了!”

  氣歸氣,衣若雪也很清楚,就算找到衣如霜也沒用,因為那只鑽戒可能已經被賣到當鋪去流浪了。

  衣如霜就是有這種討厭的習慣,只要是她的東西,她就會想盡辦法弄到手,小到一件衣服,大到她的男友,她絕對不介意接收姐姐的二手貨,即使衣若雪不想給也不行。

  以前無所謂,錢財來來去去給妹妹也沒差,反正也沒多少錢,再賺就有;而就算情人變心,衣若雪也只能歎自己沒有魅力,因為她知道妹妹根本不會想要那個傢伙,不過是想玩玩而已。

  果然不到三天,男友就被衣如霜拋棄,就算他回來求她,衣若雪也不想再跟他交往下去了。

  這種沒有節操的男人,就算不被妹妹拐走,也會有另一個女人讓他變節!所以衣若雪也不跟妹妹計較,反正情人如衣服,姐妹是手足,就算如霜再怎麼過分,也是自己的妹妹呀!

  但是這次不同,衣若雪不能原諒她的行為。

  因為這只鑽戒不是她的!

  而且很貴、很貴,貴到她無法負擔的程度。

  “老天,這個該死的如霜,做事都不會替人家想一想嗎?”衣若雪這時急得團團轉,一點頭緒也沒有。“啊,我該怎麼辦呀?”

  頭一抬,看見桌上攤開來的文件,衣若雪忽然冷靜下來。

  是呀!解鈴還需系鈴人。

  鑽戒是他的,他那麼有錢,應該不會在乎這麼一顆“小小”的鑽戒吧?

  應該嗎?

  衣若雪很心虛,因為如果別人侵佔了她的東西,就算只是一塊錢她也會炸起來跟那個人拼命,至少要討回公道才行!

  將心比心,如果沒把事情交代清楚,她晚上絕對會睡不著!

  看來這回不硬著頭皮見他也不行了。

  雖然嘴裡說要解決事情,想了一整天,衣若雪也想不出解決之道。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把人約出來再說。

  “喂,我找伍瑞琛先生。”衣若雪拿著他的名片,撥了他公司的電話。

  經由秘書轉接,等了一會兒才聽到他的聲音。“我是伍瑞琛,請問哪位?”

  “我……我是衣若雪。”

  她有點心怯,名片上的職稱只印著“技術長”三個字,聽起來像個小小工程師,沒想到他的職位是有秘書的等級。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是你?”聽到她的大名,伍瑞琛的聲音有點驚訝。

  “不然是鬼嗎?”衣若雪有點不爽。

  這傢伙好像不太樂意接到她的電話似的,虧他之前還看起來那麼有誠意的樣子,原來被他唬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頓了一頓,伍瑞琛才問:“對了!我昨天去找過你,不過你不在家。”

  逃都來不及了,哪會在家等呀?

  衣若雪苦笑道:“我臨時有事出門,所以我現在打個電話跟你說聲抱歉,我不知道你那麼早來。”

  說謊是一種禮貌,至少可以避免尷尬。

  “是喔。”伍瑞琛沒有追問她的下落,她想講自然會開口。

  “對了,你什麼時候有空?”衣若雪決定速戰速決,把他約出來把話講清楚,要算賬也得面談細節才行。

  “呃……”手邊有程式在測試,伍瑞琛一時分不開身。“有什麼事嗎?”

  “你很忙嗎?”衣若雪不高興地問。

  男人就是這點賤,不想理他們的時候,就像蒼蠅黏蜜似的追上來不放;想找他們的時候,卻又半個人影都見不到!

  還以為他會是例外,沒想到這回她還是看走眼了。

  “有一點。”伍瑞琛老實地說。

  呀!才給他一點顏色就打算開染坊啦?衣若雪氣鼓鼓地說:“如果你沒空的話,那再約好了,”下輩子再說吧!哼!

  聽出衣若雪語氣中的不滿,伍瑞琛連忙解釋道:“呃……等等,我暫時不能離開公司,因為有些程式很急正等著我改,不然這樣好了,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請你到公司來談嗎?”

  “也可以,方便嗎?”

  衣若雪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她不會為難有工作在身的人,她也很討厭在忙碌的時候被打擾,聽到他的解釋她就放鬆口氣。

  “你知道地方嗎?”伍瑞琛問。

  “你們公司那麼大間,我不會迷路的。”衣若雪看著名片上的地址,就算路癡也找得到那棟著名的地標大樓。

  路在嘴上,找不到也能問得到。

  “那就好,待會兒見。”伍瑞琛說,但沒有先掛上電話。

  等待女士是一種美德。

  “拜拜。”掛上電話,衣若雪這才發覺自己全身冒冷汗,有種快要虛脫的感覺。

  不是沒打過電話給男生,這麼緊張倒是第一次。

  或許是心裡有愧吧?

  衣若雪找出最合理的解釋,畢竟她即將要面對的是未來的債主,要不要還錢就看她接下來的表現了。

  “呼……”衣若雪作了個深呼吸,給自己心理建設。

  要勇敢、要堅強、要理智!

  絕對不能軟弱、絕對不能恐懼、絕對不能情緒化,她要作最壞的打算,最好的規畫,才能百戰百勝、功無不克。

  只是就算她信心十足,但心裡還是有一個大問號——

  怎麼跟他談才好呢?

  坐在伍瑞琛的辦公室裡,衣若雪覺得她好像掉進了冰窖裡。

  只要再低個幾度,室溫可能快冷到下雪了!

  “唔,坐在這裡,你……你不冷嗎?”身著短袖夏裝的衣若雪的手臂都爬了一層雞皮疙瘩了。

  “冷?”穿西裝打領帶的伍瑞琛一點也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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