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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拍拍芬妮，安妮歎口氣，眨去失意的淚水。“我會想通的，不過現在我想靜一靜。” 　　芬妮知道自己勸不動，只好聽話地走開。“那……好吧。” 　　留給她一個思考的空間。 　　霍霆瞪著在床上哀號的程彥泛，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還好吧？”雖然他比較想說的是“你活該”。 　　“好個鬼！嗚嗚嗚……”程彥泛仍然是蜷蝦狀態。 　　“我想也是。要不要帶你去看醫生？”霍霆建議道。 　　“不要！打死我都不要！這個國家是怎麼回事？怎麼有這麼恐怖的女人存在呀！”程彥泛仍然哀號不已。 　　幾星期前，霍霆也有相同的感受，不過這回程彥泛是壯烈多了！ 　　“那個女人是誰呀？我一定要報仇！可惡！”程彥泛還在叫。 　　“呃……你幹嘛這麼生氣，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也占了便宜不是嗎？”霍霆連忙打回場。 　　“什麼便宜！那個排骨精哪裡有便宜可占呀？她的骨頭都快把我給戰死啦！你到底幫誰呀？我都這樣了，你還講風涼話！”程彥泛怒道，但一動，又是痛，讓他又是一陣呼天搶地。 　　“你還好吧？”看他這樣，霍霆也感同身受。 　　“好個鬼，你還沒告訴我那個死女人是誰！”程彥泛恨得牙癢癢的。 　　“你真的想知道？”霍霆實在拿他沒轍。痛成這樣還想報仇？ 　　“廢話，當然呀！君子報仇，我總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你到底說是不說？”程彥泛咬牙切齒道。 　　“呃……可是我覺得……”霍霆還想說什麼，卻被程彥泛吼回去。 　　“你這傢伙在幹嘛呀！做什麼吞吞吐吐的？”程彥泛大叫道。 　　“如果你真想報仇的話，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主意吧。”霍霆只好實話實說，畢竟對方是女人，而且還是不好惹的那種。 　　“為什麼？”程彥泛看他面有難色，這時才覺得事有蹊蹺。 　　這時霍霆問了他一個怪問題：“你出國時有沒有替自己算算命？” 　　“沒有！”程彥泛馬上答道。“你問這幹嘛？有什麼關係嗎？我問你的還沒回答我耶！” 　　盯著他，霍霆想起之前跟他說的話，忍不住又問了他一句。“你記得我之前發生的事嗎？” 　　“你是說你住院的事嗎？那又怎樣？這又跟我的事有什麼關係？”程彥泛還沒有把兩者間的關係聯結起來。 　　做了個深呼吸，霍霆才告訴他仇人的身份—— 　　“因為她就是那個MISS女難的妹妹。” 　　霍霆下樓打算替程彥泛買點止痛藥跟外傷藥膏，正好在一樓到時，遇見正在等電梯上樓的安妮，兩個人就在電梯門口呆了一會。 　　“上樓嗎？”霍霆問。 　　“嗯……”安妮點點頭，但也沒有進電梯。 　　尷尬的沉默在兩人間蔓延，一時間也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 　　“呃……我想代我朋友向令妹道歉。”霍霆說。 　　聽到芬妮是Miss女難二號之時，程彥泛馬上自認倒黴，他可不想像霍霆一樣住進醫院，現在這點小苦他受得了，只要不要有下次就可以了。 　　“沒關係，她只是一點小傷，下午她就已經回去了。不過你的朋友……”安妮想了想，才開口：“我有一些外傷藥，如果不嫌棄，你就拿去用吧！” 　　“嗯，那就謝謝你了。”霍霆也想跟她說說話。自從上次拍完照片之後，他們就沒有什麼機會聊天了。 　　他很喜歡跟她說話時那種無話不談、無拘無束的感覺，不用多說什麼，她都可以瞭解他的想法，還不時會給他一些新的觀念，這種心靈上的交流會讓他更想接近她，多與她接觸。 　　他想瞭解更多的她。 　　霍霆知道他已經開始對她產生了興趣，但是這會有怎麼樣的發展，他還不確定，只是他清楚自己跟她之間，已經不完全是單純的朋友關係了。 　　跟著安妮上樓，一進門，霍霆就呆住了。 　　原本空白的房間已經擺滿大大小小的照片，以金屬色系造成一種超現實的未來感，整體設計像是一個小型的攝影展。 　　“都是你拍的？”看了這些作品，他不禁驚訝道。 　　“嗯，芬妮替我整理的。”安妮說。 　　“感覺很不錯——咦？”看到自己的照片，霍霆這才知道在她的鏡頭底下自己是什麼樣子。 　　跟一般的沙龍照講究的柔焦、人物美化不同，安妮所取鏡的角度像是把人在粒子中風化，每一張都像是把他的靈魂與肉體做了最精准的處理。 　　連他自己都無法辨認那個主角就是他，只有一雙眼睛在光影流動中燦爛。 　　力與美、堅強與軟弱，安妮獵取的畫面每張都只能用精彩形容。讓人很難相信這是在棚內攝影的創作。 　　“這些是我用電腦做處理的效果，有幾張是合成的作品。”安妮解釋了一些她的創意跟效果的組合。 　　聽完之後，霍霆只能這麼說：“很……特別。” 　　“謝謝，我是滿喜歡這些照片的，不過一直不好意思叫你看。”安妮說。 　　“為什麼？”霍霆看著她臉紅的模樣，忽然有種原始的衝動。 　　“因為我覺得我還沒有完全抓到你的神韻……”安妮低下頭道。 　　揮去腦海的邪念，霍霆大聲讚美道：“已經很棒了，” 　　“謝謝。”聽到這樣的誇獎，安妮的頭更低了。 　　兩個人忽然又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安妮才想起他來的目的。 　　“呃……我去拿藥，你等一下！”安妮轉身要去拿藥箱。 　　“好。”霍霆又把視線移回相片上，這些畫面令他有種不可思議的穿透感，仿佛透過這些照片，他找到了原本失去的一些感覺。 　　原來，安妮是這麼看著他的…… 　　忽然間，從這些照片中，他找到了一些與她相系的理由。 　　她，瞭解他。 　　喜歡一個人是可以很直覺的，但是愛一個人卻是需要累積感情的。 　　安妮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對一個男人投注這麼多的感情，他甚至連她喜歡他都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會這樣的執著呢？ 　　但是看到站在相片前的霍霆，她就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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