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文 > 如果可以不想你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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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平治國的確相愛過,但是她不知道現在的他們,是在延續過去的愛情,還是重溫回憶裡的點滴,就像翻著舊相本裡的彼此一樣,可是就一直在往昔裡打轉,未來到底在哪裡呢? 齊家惠不知道,她也不敢問平治國。 愈想愈煩,她決定提早下班。搭上出租車沖去百貨公司,打算藉由購物發洩她的委屈。 坐在出租車裡,齊家惠聽見廣播裡傳出一首正好符合她現在心情的歌曲,是彭羚唱的“囚鳥”。(“囚鳥”作詞:十一郎) 我是被你囚林圻的烏,已經忘了天有多高, 如果離開你給我的小小城堡,不知還有誰能依靠? 聽到這裡的時候,她的臉色變了…… 對愛無計可施,這無味的日子。 眼淚是唯一的奢侈。 女歌手如泣如訴,用歌聲婉轉說著一個自錮在愛情牢籠裡的女人故事,也是齊家惠心情的寫照。 平治國沒有囚禁她,但她卻甘心成為他的俘虜,在他所謂的愛情裡沉淪,聽從他的擺佈,以為這樣的順從就是愛,就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失去他了!卻忘了愛情的立足點不該是有尊卑的,失衡的天平只會讓兩人的關係更危險。 她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一件事。 這撩亂的城市,容不下我的癡。 是什麼讓你這樣迷戀、這樣的放肆? 還有誰,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是她給了他放肆的權利,原因就是因為她愛他;為了貫徹這份愛,無論他說什麼她都相信,只要他愛她,她就可以原諒他對她所做的一切。 即使他說謊也一樣,她都不在意。 可是她真的是這麼想嗎? 我像是一個你可有可無的影子, 冷冷地看著你說謊的樣子…… 歌聲還在腦海裡迴響,好像不斷地在問。 她在跟一個有婦之夫來往,她必須等待他的召喚,在他有空的時候才能跟他在一起,但是剩下來的時間裡,她卻得自己咬牙忍耐寂寞、忍耐孤獨、忍耐沒有他陪伴的每分每秒。 如果是以前,一個人也可以的日子很好過,但是她現在有了他,卻還要她一個人過,這龐大的孤單讓她忽然不知所措。 邵天夏的話言猶在耳:“就算要愛,也不會挑一個不明不白的男人愛。” 不明不白啊! 這句話的確重重打了齊家惠一個耳光,因為所有的話都是平治國單方面說的,而他說了她就信了,從沒有懷疑過,因為她認為他不會騙他。 真的不會嗎? 齊家惠被她心裡的聲音嚇了一跳。 “小姐,到了。” 看著司機,齊家惠知道她現在的目的地不是人來人往的百貨公司,而是另一個地方。 這裡沒有她要的答案,只有一個地方有。 只有他才能告訴她,她該往哪裡去。 女人最可愛的時候就是撒嬌的時候。 相對地,最討厭的時候就是撒野的時候。 齊家惠猶豫著,不知道她該撒嬌還是撒野,才能得到她想知道的真相? 下了車,她沒有在百貨公司停留,她吩咐司機轉向,來到了平治國的家門口,因為她經常跟平治國一同出入,門口的警衛知道她的身分,所以也沒有攔她,任她自由出入。 齊家惠有平家的磁盤鎖,進了電梯刷卡按密碼,才能到達平家所在的樓層,一般人就算進得了大廳,如果沒有磁卡跟密碼也進不去。 平治國為了工作方便,在市區買下一層一戶的公寓,他住十二樓,層層都是高級行政人員或是名流的居處,所以住戶水準差不多,二十四小時警衛也不會隨意讓外人出入,要不是齊家惠這個月來過幾次,相信也不得其門而入。 她知道平家很有錢,平治國也很懂得賺錢,跟她辛苦打拼存下來的小公寓相比,這裡像座城堡,而她家則不比平家的廁所大多少。 平治國把他家的鑰匙交給她,歡迎她隨時入主,這樣的態度很明顯是對她開誠佈公了,但是今天是她第一次自己主動來到這裡。 電梯打開就是平治國的家,她再度刷卡開門,走進他的世界裡。 平治國的房子主要以濃重的原色調為主,如果沒有看過外觀是鋼筋水泥的大廈,一走進房裡會以為走進了森林裡的小木屋,處處都是溫暖的木質色調,所有能見的都是深深淺淺的木紋,配合空調不時釋放的松木精油味道,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深呼吸。 但是這些都是人工的,就算做得再逼真,也全都是假的。 平治國不在家,這是理所當然的。 齊家惠沒有通知他,因為她想知道在沒有預警的狀況下,會不會發現什麼之前沒有發現的蛛絲馬跡? 她知道平治國的家一星期會有清潔公司過來打掃換被單,他的衣服也有專人收洗,除了他以外,家裡沒有其它人。 齊家惠走進臥房,加大的雙人床上有些淩亂,卻不像他們雲雨之後那樣的淩亂, 而是單純睡醒之後沒有鋪齊的狀態。 撫摸著他睡過的枕頭,齊家惠忍不住躺了一下,床上還有些他的味道,沒有其它女人的味道;女人是很敏感的,但是她沒有找到奇怪的東西。 “唉……”齊家惠胡亂走了一圈,從臥室走到書房,再回到客廳,坐在紙籐椅子上,雖然什麼也沒找到,但齊家惠一點也沒法放鬆,一旦對人起了疑心,就像小小的星火,很容易引燃成燎原的烈焰。 她愛平治國,這點是不會改變的。 但是她不瞭解平治國,她不瞭解這幾年來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只說他離婚了,他愛她、他需要她,他要跟她在一起,但是她不知道,如果不能瞭解他,兩人要怎麼繼續走下去? 她想起了一則神話,愛神的兒子丘比特與世間的女子相愛,但那女子對愛人的身分起了疑心,就因為好奇心作祟,差點毀掉這段愛情。 齊家惠看著手上的鑽戒,她歎了口氣。 平治國要她,卻又不讓她明白一切,如果她真愛他,就該接受他的一切,無論真實或謊言的部份,她都要相信。 但她做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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