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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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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了嗎?」她爬到床沿偷覷地上的人。 「除非有人死了再叫我……不,就算有人死了也千萬別叫醒我,不然我保證會死更多人。」威廉轉過身狠瞪她一眼,拉高棉被蒙住自己,來個不理不睬不回應。 白雪爬回原位,學他把自己埋入被中,可是總覺得隱隱約約有腳步聲在房外徘徊……她猝然起身,套上小黑貓絨毛拖鞋,為了壯膽還抱起睡眼惺忪的黑伯爵,躡手躡腳地跨過睡死的威廉走出房間。 長廊昏暗,僅有幾道自氣窗流瀉而下的月光照著,她納悶地左顧右盼,循著踱步聲走去,一路來到大廳。 她沿著牆壁摸索到燈光開關,正想按下開關時—— 「別開!」有人壓低聲音惶恐地命令,嚇得她急忙縮手。 白雪一聽這嗓音旋即愣住了,「爹地?」 「小雪,你過來。」白瑞許驚恐地朝她揮手。 白雪快步走向他,從小到大沒見過爹地這種六神無主的模樣,除了兩個姊姊要嫁給糟糕對象時。 即使隱匿在黑暗中,仍然掩不住白瑞許臉色的鐵青沉重,他雙掌搭在白雪纖瘦的肩上,臉上有藏不住的慌亂。 「爹地,你怎麼了?難不成有人要殺你?」她狐疑地揣測。 如果真是這樣,他還不至於如此擔憂。白瑞許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小雪,你還記得爹地在你去臺灣之前說過什麼話?」 她被問得微愣,卻還是記憶猶新地回答:「你說,不管怎麼樣,都不准和『不三不四』的人來往或發生感情,只能和正常人在一起。」 所謂不三不四者,就是指那些從事暗殺行動或泛指羅蘭家族的人。自從白雪兩個姊姊相繼嫁給殺手並魂斷他鄉後,白瑞許就千方百計想讓她脫離這個黑暗的圈子。 「沒錯,我要你謹記在心,最好永遠別承認自己是白氏家族的人。」白瑞許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語。 「爹地!」白雪捏了他手臂一把,對父親的失常十分詫異。「你冷靜點,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小雪,你現在就走,馬上叫醒那個阿威,跟他一起回臺灣躲起來。」白瑞許情緒幾近失控,可音量仍壓得低低的,像怕驚醒誰似的。 「爹地?」爹地現在的模樣就像是死神上門討人,而他害怕失去誰一樣。 死神?太可笑了!雖然她極度崇拜惡魔和巫婆等邪惡象徵,可是也很清楚這世上沒有死神的存在……有沒有惡魔就很難說了。 白雪猛然回過神,發現自己已讓白瑞許推著步上階梯。 「快去叫醒他!你們兩個從後門走。」 「我……」 「快!別發出任何聲音。」白瑞許神色凝重的瞪著她,白雪錯愕之餘只能無奈地走回房間。 驀地,蜷伏在她懷中的黑伯爵睜開碧綠雙眸,喵嗚一聲縱身跳下,步伐輕盈的迅速朝長廊盡頭的光源處,從半敞的門縫鑽入。 白雪手忙腳亂想抓回貓,只差幾公分就抓住黑伯爵滑溜的毛尾巴。 「可惡!」她撫額低咒。威廉說得對,早晚要把這只傲慢的貓訓練得聽話點,老在重要時刻壞她的事,真是吃裡扒外。 走廊盡頭是客房!白雪左右觀望了下,她等著某個討人厭的小子把黑伯爵丟出來,可等了許久就是盼不到。那小子有可能去吃消夜,也有可能在洗澎澎,哎呀,反正她神不知鬼不覺把貓抓回來才要緊。 白雪飛快爬起身,趿拉著小黑貓拖鞋咽了下口水,靜悄悄地走向長廊底端。 推開門,夜燈亮著,她抬起手臂擋住光線,才朝房內邁出一小步,卻讓某樣異物絆倒。 「搞什麼東西?」她跌得眼冒金星,朝腳邊一瞥,是一隻塞得鼓鼓的黑色袋子和好幾張半卷起來的紙。 白雪怔然地張望了四下,床鋪是平整的,顯示今夜尚未有人在上面躺過,整間房除了地板紊亂了些,其餘幾乎看不出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那傢伙怪怪的,像要犯案似的,這麼小心翼翼。」她狐疑地查看房間,發現就連浴室也乾淨得像沒人使用過。 這些搞遊擊隊恐怖行動的都這麼愛乾淨嗎?真讓她大開眼界。 「喵嗚……」 白雪找了半天,終於在門口處的袋子裡找到黑伯爵,她翻開袋口撈出那只老被威廉嘲笑胖得像狗的貓。 「壞伯爵!先是棄我於不顧,現在又投奔敵營,會不會太囂張了點?」白雪抱高黑伯爵與它對瞪了下,正想轉身離開,眼角餘光卻瞥見那堆白紙上的—— 她飛快抓起袋旁幾卷白紙攤開,隨即渾身僵震住。 白家從裡到外的方位,甚至連花園都清清楚楚地畫在紙上,連那些菁英的守護位置和人手分佈,就連交班時刻也寫在上頭,分明是做過詳細的調查,而且分毫不差。 倏地,她嗅到一股淡淡薔薇香氣,沾染上自己的指尖,猛地一聞,才發現氣味來自于腳邊的黑袋。 方才只顧著抱貓,壓根沒把袋裡的東西瞧仔細,白雪微詫地彎身探向袋裡……一翻,幾朵鮮紅欲滴的薔薇花靜躺在整捆的炸藥上,炸藥下是數不清的長槍與狙擊槍。 她急促喘息,腦中閃過白瑞許方才的驚悸——凱爾這小子難道是來暗殺爹地的?! 白雪倒抽口氣,腳步踉蹌了下,丟開手上的紙,飛也似的奔回自己房間,顫抖雙手將門鎖上。 「威廉!威廉!」她死命搖晃著睡到翻過去的傢伙,「那傢伙是瘋子!他的房裡有一整袋炸藥,足以把我家炸個精光。還有那些槍,簡直跟你小舅有得比!」 「我知道。」蒙在被中的人語音含糊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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