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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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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去他的…… 梅杜莎感覺到嚴重暈眩,眼前逐漸變得模糊,就在她欲合眼之際,溫暖的掌心撫過她發涼的臉頰,以肢體語言表達不准她失去意識。 她百般掙扎著睜開眼,才想不悅的大吼時,驀然瞥見幾道人影閃動,其中有張臉是她所熟悉的,登時,獲救的希望再度點燃。 「葛洛叔叔,救我!」梅杜莎扳開席凡的掌,拖著紅腫的腳踝拚命前進。 詭異的是,席凡和威廉居然未制止她。 太好了,葛洛最討厭席凡了,他一定是接獲消息來救她的! 葛洛矮胖的身形相當顯眼,他佇立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擁之中,笑容依舊慈祥,靜靜看著梅杜莎雀躍的走來,再望向另一頭的席凡與威廉,笑意更深。 僅差幾步就能脫困,梅杜莎越走越急,腳下的砂礫好幾次差點絆倒她,她全神貫注地拖著身軀拚命往前走。 這時,葛洛笑著說:「辛苦你了,席凡。」 梅杜莎的身子悚然一震,停下腳步愣在原地,冷汗沁流,一顆顆滑過她額際,落至下巴。 耳畔的寒風呼嘯著,再加上葛洛詭譎的笑容,眼前的畫面仿佛一道驚雷狠狠劈在震驚的梅杜莎身上。 莎莎,你不能單憑直覺,錯誤的直覺會害死你。 回憶這一年來,她最依賴的對象,便是熟知家族事務,且待她向來慈藹的葛洛,不論什麼大小事,她一律毫無心防地與他討論。 如今想來,真是蠢到極點! 「莎莎,你的最大致命傷就是過度信任。」卸下偽裝的慈祥面具,葛洛的笑容裡滿是野心得逞的狡詐。 梅杜莎恍惚的在腦中回憶過往的畫面,赫然覺得自己真像個被騙得團團轉的豬頭。「原來,你對我一直是在演戲……」 葛袼敲蓍鑄金的細拐杖,「這並沒有我想像中困難,只要表現出厭惡席凡的樣子,就能擾亂你的判斷力,你就和保羅一樣,性格很好捉摸。」 聞言,梅杜莎的背脊倏然發涼,「你連保羅爸爸都欺騙?所以,你從他還活著的時候就開始醞釀策畫這些?」如果她心機也有這麼深沉就好了,起碼不用被席凡耍著玩。 「保羅確實很信任我,不過還是遠比不上對你這個親生女兒,你和席凡的真實身世,他居然能保持沉默直到死去,還只對你一人吐露,可見他對我仍是懷有防備。」葛洛不以為然的低嗤。 梅杜莎握緊雙拳,咬住泛白的唇。「為什麼要這麼做?司各特的聲譽一旦受損,你和其他人也會遭受牽連……」 「把話攤開來說吧,我也懶得掩飾了。」葛洛撥開身邊的保鏢們,朝她走來。「我想要接管整個司各特,我不要其他人來分這杯羹,各地的分部,我會想辦法一一併吞,光是一個小小的分部根本不足以讓我大顯身手。」 梅杜莎冷眼看著他走近,唇邊緩緩浮現一抹自嘲的淺笑。 原來葛洛覬覦的野心如此大,不僅令她心寒,也讓她見識到何謂真正的陰謀家。 真是該死的好,號稱最狡猾聰明的她居然被狠狠地扳倒,連保羅生前要她誓死守住的司各特都賠上了,她真不是普通的蠢! 驀地,她回身瞅著後方一張淡漠的俊臉,故意忽略嘻皮笑臉的威廉,揚聲問:「那你又是扮演什麼角色?」 席凡面無表情,冷然回視著她,不洩漏半絲情緒。「在我離開之後,葛洛開始找上我,他知道我在身世尚未曝光前便在拍賣會的系統裡動過手腳,他希望能和我聯手剷除其他障礙。」 「而我就是那個障礙。」她嘲弄的替他補充,登時心痛如絞。 葛洛陰沉的大笑,「莎莎,你應該感謝席凡,若不是他堅持要留下你,有好幾次我沉不住氣,差點就想把你處理掉。」 梅杜莎憤怒的低吼,「王八蛋,我才不會感謝他!」 「現在,既然你已瞭解所有的事,計畫的最後一步,便是讓你徹底消失,永遠離開司各特,而在你死之前,還得簽下這份繼承讓渡書,承認你的無能與愚蠢,自願將權利轉讓給我。」葛洛拿出一份剛製作出不久的文件,上頭仿佛還能聞見墨水的氣味。 梅杜莎踉蹌的退了數步,心緒完全紊亂,任她擠破腦袋就是想不出什麼逃脫妙計。肘臂還插著塊碎玻璃,腳踝腫脹得幾乎快失去知覺,稍稍移動便痛得她冷汗直冒,這樣的身體狀態教她怎麼硬拚? 喔,好極了,也許她很快就能下地獄去找她最崇拜的路西法了。 前方,葛洛步步逼近;後方,是背叛她的過往愛人和黑心損友,完了…… 「只要簽個名,然後就讓我們平靜地結束這一切混亂吧。」 葛洛的陰沉的笑聲響徹靜謐的山間,她敢打賭,這絕對比德州電鋸殺人狂的電鋸聲還要嚇人。 梅杜莎抬起沒有受傷的那只手臂抹去額際細布的冷汗,眼角余光覷向唯一無人阻擋的方向。 那是像隨時會崩塌的濕軟陡坡,雖然底下有雜密的草叢,但她估計從那裡一路滾下去,難保雙腿不會骨折……哇,去他的,那些恐怖片、驚悚片甚至是動作片根本全是唬人的!誰這麼有膽子敢跳下去? 「莎莎,別亂來!」識破梅杜莎心中打算的席凡銳眸倏凜,準備上前擒住她。 「捉住她!」葛洛重重地敲響拐杖,喝令保鏢拔槍抓人。 決定放手一搏的梅杜莎己然拔腿狂奔,一路奔至她唯一的生路,猛咽口水打算冒險滑下陡坡,心想,這麼做起碼還有點存活的希望。 「梅杜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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