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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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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薇如那段已逝情事的始末後,毅翔的眸中翻湧著心疼的光芒。他輕輕歎息,“難怪……”他想起他們正式認識彼此的那個畫面。 在電梯裡,他遞了張名片給她,她盯凝著名片上的字體後,突然湧現傷心欲絕的表情。 當時的他雖然不明所以,但卻有一種想要好好保護她的念頭,所以後來的日子裡,只要他能力所及,他儘量讓她過得無憂……以一個鄰居的身分。 “難怪?難怪什麼?” “嗯……我們認識那一次,我遞了張名片給她,她看著名片,露出一種哀傷的表情。現在想起來,大概是因為我的名字讓她觸景傷情吧!” “對,一定是這樣,她是個很容易就觸景傷情的人。上次和她去看電影時,在電影院門外看到一個殘障的孩子在賣口香糖,她竟然就在大街上哇哇大哭起來。事後問她,她說她想起了郁翔的孩子。” “那樣的感情經歷對她來說,大概很難忘。”毅翔從沒聽過薇如提起那段情事,他從不知道她有過這樣的一段傷心。 “是難忘,但慶倖她不是悲觀個性,所以調適得還不錯。” “嗯,就某方面來說,她還挺樂天的。” “樂天?你確定你在說丁薇如嗎?”子曜帶著笑意,提高音調,“那個迷糊的丁薇如,應該是天兵吧?!” “天兵?”他想起薇如曾經因為沒開電源而無法將電腦開機,卻還以為電腦壞掉的情況。“哈哈哈,對對對。”毅翔爽朗地大笑。 聽見毅翔難得的笑聲,子曜別具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我曾聽薇如說,你是一個滿冷漠、不太有情緒反應的人。不過剛剛這樣聊下來,我發現你不是薇如說的那種人,我想……因為我們的話題都是薇如,所以才牽動你的情緒吧?” 聞言,毅翔原先還算柔和的臉部線條,頓時僵了僵。 “你愛她。”子曜接下來的這句話,又讓毅翔差點從座椅上彈跳起來。 “你……”毅翔沒料到會被看穿心思,一時間竟也找不到話來回應。 “我沒什麼意思,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你對她沒有進一步的行動?”路燈鵝黃色的光線從車窗探進,在於曜的鏡片上折過一道光,讓他看起來顯得疲憊萬分。 “她……有你就足夠。”心底明明打翻了一壇醋,酸得他亂七八槽,卻硬是忽略那酸意,口是心非地回應。 “我?”子曜苦澀地笑了笑,“只怕是人在我身邊,心卻不在啊!” 毅翔黯下眸子,淡淡地開口:“你多心了。” “是嗎?我——”正當子曜還想繼續往下說時,他猛然瞧見對街路邊有個熟悉的人影。“薇如?” “在哪?”毅翔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果真有一道熟悉的人影。 雖因對向車道燈光的刺激,他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光是從那身型,還有走路的姿勢來看,真的像極了薇如。 子曜打了方向燈,卻始終找不到恰當的時機回車。 他看了看後視鏡,確定後方車況後,對毅翔說:“趁現在沒車,你先下去找她,我找地方把車子回轉後,再去找你們。” 毅翔下車後,直往那個看來可憐兮兮的人影的方向走去。 薇如一邊走著,一邊搓揉著自己的雙手。身上衣物單薄,山上的氣溫愈到晚上是愈低,她開始後悔自己這麼衝動的行為。 不知道子曜和惠蒂會不會等她等得不耐煩? 底下兩條腿是又酸又疼,她覺得自己好像下一秒就會累倒在路邊。 說來說去還不是要怪自己,沒事去介意毅翔和哪個女人接吻做什麼?就算哪天他和人家結婚生子,她也無權干涉過問啊! 那她是在逃避什麼?害怕什麼?又為什麼要傷心地一路從住處哭著跑出來? 好了吧,現在錢花光了,還把自己弄得這般又冷又累。 她停下腳步,喘口氣,然後抬眼看著深藍色的天空。 雲層很厚,月兒只探出半個頭,幾顆小星子微弱地閃著光,看來孤零零。 一陣冷風輕拂過她的臉,揚著她的髮絲忽高忽低的,低溫的剠痛感紮得她淚眼迷蒙。 看看看!看那無際的天邊,像不像一個大碗? 看看看!看那幾顆小星子,像不像碗匠的碎花瓣? “給你一碗桂花釀,碗底全是碎花瓣,甜得那麼淡,心是那麼傷,滿臉是淚的我,你看也不看……”薇如悠悠地唱起歌來。 這時候她才明白,原來這首歌的歌詞是這麼貼近傷心人的心境啊! 三分鐘前就跟在她身後的毅翔在聽見她的歌聲時,澄明的瞳仁中抹過一道痛楚。 薇如……真傻! “不是要我別聽這首歌,怎麼自己還唱起它來了?”他在她身後,帶著疼惜的嗓音輕輕說著。 薇如的歌聲登時停止,她不可置信地轉過身子,雙眼瞠得圓滾滾。“毅……毅翔?” “為什麼一個人跑來這裡?”他雙手插在褲袋裡,定定地望著她。 “我……想看夜景。” “怎麼不搭車?” “錢……帶不夠。”她低首,無辜得像個孩子。 “打電話給我,我會來接你啊!” “你……你很忙啊,我怕會打擾你約會。”話說完,才發現自己透露了什麼,她後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毅翔一愣,似乎明白她所指何事了。“你……中午有下樓找我?”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她憨得乖乖招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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