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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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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不出對方的用意。”伍軒宇揉揉眉心。對於這樣的紛爭,他已無力改變什麼,只能任由對方。還好乾爹讓澤欣跟在他身邊,他才能安穩過日子,不過依現在這情況看來,安穩的生活似乎不會持續太久了。 “嗯,也許他們是想警告你,他們已經查到你的行蹤和身分了。”衛門雖已漂白,但和其他黑道幫派仍有往來,負責出面聯絡的人是衛澤欣,長時間的訓練下來,他也能從對方的行動中,看出對方的企圖。 “澤欣說得有道理,對方一直以為東西在你手上,倘若現在取了你性命,他們不僅拿不到想要的東西,還得背上人命。”衛澤一分析著。 “碔哥的行蹤一直保密得很好,只除了幾個月前顏音招考老師時,有到現場面試。”保護伍軒宇是衛秋要衛澤欣做的事,而他也確實努力在掩飾伍軒宇的所有行蹤。他看起來雖略顯稚氣,但對於該做的事倒不含糊。 “你意思是他那次現身時,被對方查到的?”衛澤一心裡也是這麼想。 “知道我定會出現在考場的,也就只有認識的人了。”伍軒宇帶著淡淡的笑容,但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嘖嘖,看來看去,還是我們這種無父無母的孤兒好過你們那種富貴人家的兒女。”衛澤一邊說邊撣撣袖口。 “如果可以選擇,我倒希望我無父無母。”伍軒宇溫和的笑笑,黑眸中卻有著不易察覺的黯然。他知道澤一無意,但仍有些受傷,即使是無心拂過的風,還是能拂得他傷口隱隱作痛。 “碔哥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向來看不慣衛澤一的陰沉,但這時候衛澤欣卻覺得他的話,還真是難得的順了他的心。 像他和澤一這種無父無母的孩子,或許真比碔哥身為企業家後代的身分來得好,起碼他們不必看盡親人現實的嘴臉。在大房與二房的欺壓下,碔哥這個三房唯一的獨子,究竟嘗了多少苦? “靜觀其變。”伍軒宇溫溫的語氣裡,有著不為人知的無奈。 “靜觀其變?”衛澤一挑眉,“你就任由對方亂來?今天那槍是打在那女孩身上,要是打在你身上,現在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你了。”說他陰沉也好,自私也好,在這個功利的社會裡,學會自我保護最重要,就算重情重義,也要看對象。 “我寧可子彈打在我身上,也不要不相關的人為我挨槍。”伍軒宇溫和的語氣裡有著一絲嚴厲。他知道澤一是為他抱不平,但他無法像澤一那樣抱持“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態度。 “你這性子真該改一改,為別人想太多不是件好事。”衛澤一拉拉領口,保持白袍的筆挺。 “自私!”衛澤欣沒好氣的開口。 “我自私這早已不是秘密了。”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衛澤一站起身,“時間很晚了,我還沒洗澡,一身怪味真不舒服,先走啦!” 伍軒宇跟著起身,關心的問:“她傷口礙不礙事?” “放心,依我判斷,對方是持一般手槍,槍管不長,屬於低速傷害。除了傷口周遭的皮膚有輕微灼傷痕跡外,神經、血管和器官並未受到什麼傷害。我有幫她打破傷風針,不礙事。碔哥,你真不信我的醫術啊?” “我是看你在裡面待了好幾個小時,以為她傷得很重。而且她中槍時,馬上就昏了過去。” “我要止血、消毒,又要縫合、包紮,還得幫她打破傷風針,我一個人把好幾個人的工作全包了,時間當然得久一點。至於她昏倒。我想應該是受到驚嚇的關係。”衛澤一忽然轉變語氣,語帶曖昧的開口:“她又剛好傷在女性特徵部位,我總得小心翼翼避開接觸到某些地方。” 衛澤欣挑挑眉,未有多大反應,像是早已習慣這樣略顯露骨的內容。 伍軒宇的面龐卻浮上可疑紅潮,他不自然地輕咳一聲,溫溫開口:“這話不要在她面前說。” “當然,我可是很有醫德的。”衛澤一話落略頓,又說:“我真該走了,明天診所還要營業,我可不想因為睡眠不足而開錯藥。”他擺擺手,雙腿往門口方向移動。 “澤一。”伍軒宇喊住他。 “嗯?”衛澤一停下腳步,挑眉回頭看著他。 “謝了。”伍軒宇略勾薄唇。 “嗯。”他勾唇接受。人家道謝,不接受可是折人家意呢!“我會再過來看她。”話落,人也跟著消失。 伍軒宇又跟衛澤欣道謝後便舉步上樓,去探視那替他挨槍,他擔心一整晚的女孩。 衛澤欣望著他匆忙的腳步和帶憂的神色,不禁咧開嘴,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覺得碔哥好像。 《綠袖子》歌聲響起。 低沉醇厚的嗓音,搭配民謠吉他自然飽滿的音色,透過手指的撥動及琴弦的震動間,更襯出演唱者的魅力。 金陽從窗口探進,細細灑落在伍軒宇專注撥弄琴弦的側臉,他本就深刻的五官,更因這暖陽造成的陰影而顯得棱角分明。 記得小時候,母親很愛坐在客廳,望著那一大片窗口,拉著她的大提琴,輕輕哼唱這首歌曲。那時候他不懂這歌詞的意思,只知道她在等待,等待她心愛的男人,因為這首歌,是那男人最愛唱給母親聽的歌。 日復一日,那男人總算出現,但來去匆匆,因為那男人還有一個家。 後來,他和母親被那男人接去同住,他才知道原來他應該喊那男人爸爸。那個家裡有一個大媽,一個二媽,還有三個他應該喊姊姊的女生,和一個他應該喊哥哥的男生。 搬進那間大屋子後,母親總算可以和她的男人日日見面,但她卻更不快樂,也不再唱這首歌。 他一直記得這首歌的旋律,直到他會彈吉他也懂英文時,他才知道母親當年的思念有多沉重。 母親不再唱這首歌,但他卻很懷念當年那個拉著大提琴口裡哼著歌,等待男人來看她的母親。那時的她雖為等待所苦,卻是她最美麗的時候。因為她在思念,所以心是甜蜜的;因為她在回憶,所以心是充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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