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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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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深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濕氣,夜空無星無月,很顯然是被厚重的雲層覆住了,也許再過不久,就會下起雨來。 東區的巷道內,有一家開了十五年的小酒館,對變化快速的臺北市來說,它真可算得上是個異數。 十五年以來,仍是維持一派神秘,裡面的木頭沒有換過,只有偶爾老闆心血來潮時,會把桌椅和擺設更換位置。 十五年的店齡,走的是英式路線,木頭的溫潤包圍了整個不大的空間。而這些木頭經過十五年時光的薰陶後,所散透出來的味道,當然是那些新開的店面刻意營造出來的陳舊處理所比不上的。 光是坐在原木制的高背椅上,那種厚重踏實的感覺,就足以吸引許多成熟的客人上門,而這些客人,多半是三十歲到四十歲左右的上班族。所以這裡不會出現一般夜店常見的喧鬧吵雜,只有輕鬆自在享受優閒時光的慵懶氣氛。 吧台前的高背椅上,坐了兩個出色的男人,他們是這間小酒館的常客,但不知是何原因,幾個月前,他們便不曾再在這裡出現,直到今夜。 他們如同以往那般,坐在固定的位子上,一切還是那麼熟悉,似是前幾個月的消失不曾發生過,只不過其中之一的男人,原本齊肩的黑髮,現在卻成了小平頭。 眼尖一點的人,還能從小平頭男人的頭皮上,看到一道細長的白色疤痕,他像是剛動過腦部手術不久。 殷昊把玩著手中的水晶煙灰缸,他其實是個有煙癮的人,但才經過一場手術的他,在這時候並不適合對身體會造成任何負擔的東西,像煙、像酒精…… 林凡手中握著透明玻璃杯,他剛喝下一口檸檬水。 “想不到你那麼快就能出院,看來你身體狀況原本就應該不錯,所以復原情況才能這麼迅速良好。”林凡看了一眼殷昊頭上的長疤,語氣略帶調侃。 殷昊開刀前,已和向震譚斷絕任何關係,季深深又離開臺北前往台中,這讓原就是孤兒的他,更是沒了任何依靠。 反正他已是成年人,沒依靠也不是太嚴重的事,但畢竟他還要面對一場手術,總不能沒有人在他身邊照顧術後的他,所以身為他好友的林凡,自是義無反顧地負起照顧他的工作。 林凡見好友恢復記憶,欣喜之心自是不在話下。 “那是當然啦,為了應付未來的老婆大人,我身體怎能不好?”殷昊把話說得更具“色”彩了。 “哈哈!那我應該開始為深深祈禱才是。”睨他一眼,林凡大笑。 “祈禱什麼?” “祈禱她體力也不錯,能負擔你啊。”男人嘛,聚在一起時,多半會夾雜暗示性的語言。 “放心放心,我們在分離那麼久的時間後,都可以重新找到彼此,還愛上對方,這就表示我們是命定戀人,這輩子註定要綁在一起的,當然是可以『配合』的天衣無縫。”拍拍好友的肩,關於“性”福,殷昊相當有自信。 此時,酒保送上了一杯果汁和一杯Kamikaze。 殷昊接過果汁,林凡則是接下又名“水晶之戀”的Kamikaze。 “準備什麼時候下臺中去找她?”林凡輕啜一口Kamikaze。 他不愛烈酒,這種帶著淡淡果香的酒精飲品,比較對他的味。他不知道是自上一次酒保介紹他之後,他便喜歡上這種酒精飲品的?還是方若海酒醉那夜,他在她口中嘗到相似的味道,所以才喜歡上的? 淡淡的果香夾雜酒氣,滑過他的喉間,溫潤的感覺包住喉頭,帶點熱意。但下肚後,唇齒間留下的是苦澀,帶點些微的疼痛……是酒苦?還是心苦? 他又淺嘗一口,試圖嘗出那份苦澀是從何而來。 “就這幾天了吧,你該給我她的地址了。”殷昊輕槌林凡的胸口。他可沒忘記當他知道深深要離開時,曾要林凡給他深深的消息,但林凡卻要他先動完手術恢復記憶後,才肯讓他知道深深下落的這回事。 現在,他動完手術了,也找回那段被壓迫而遺忘的記憶,是到了該讓他接回深深的時候了。 來不及品味藏在那份苦澀之下的含意,林凡從上衣口袋裡抽出筆,再跟酒保要了一張紙,迅速寫下季深深在台中的聯絡地址。 “這次接回她,別再讓她離開了。”他把紙條遞給殷昊,換上正經的神情。 “當然。”接過紙條,看著上面的地址,殷昊的雙眸閃過一抹溫柔。收好紙條,他狀似無意地開口:“那你呢?” “我?”林凡揚眉,語氣微訝。 “是呀,你那位方小姐。”手術前,殷昊聽林凡提過相關的事,他不怎麼認同林凡的處理方式,只是當時他一心求手術成功,還他完整記憶,沒那個心情和林凡多談什麼。 “怎麼忽然提起她?”黑眸半垂,林凡睇著杯中的液體。 “你不想她嗎?”殷昊喝著果汁,並透過舉高的杯子,看著好友的側臉。他無父無母,自小就被丟在育幼院門口,上天沒給他雙親,卻在他成年後給他林凡這麼一位比親兄弟還親的朋友,這樣的人生他很滿足了。 林凡聞言,唇緊抿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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