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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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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離開研究室的工作後,認真考慮自己的未來。 錢他不是沒有,投資股票和基金讓他存了不少,但總不能一輩子都靠股票,那是很沒保障的生活。再者,就算他有上億元的財產,若不事生產,也終會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他學法律,卻沒有任何實際經驗,這條路大概是沒有發展的機會。而心理研究的工作他不想繼續下去,在知道季深深要離開臺北時,他決定租下她退掉的店面。 租下那個店面要做什麼呢?他苦思很久,決定開個舞蹈教室。當然,他是負責人,不過他不懂舞,自然是掛個名就好,而實際經營者,方若海是他唯一的最佳人選。 或者該這麼說,想開舞蹈教室其實是為了方若海。 他不過是個平凡人,也要填飽肚子,他必須要有個穩定的工作和穩定的收入。舞蹈教室是他預定中的生財工具,搭配方若海的專業,他相信即使是門外漢的他,也能把教室經營得有聲有色。 他是這麼想的,但尚未讓方若海知悉此事。 那夜確定自己的心意,勇敢承認愛情再度降臨他身上的事實後,他頓時開朗無比,雖仍會不安,雖仍害怕失去,但至少他敢再去愛。 這陣子,他忙著幫季深深搬家,他忙著思考自己的未來,他忙著陪伴那個剛得知自己身分,且因季深深離開而顯得孤單和無奈的殷昊,他忙著店面重新裝潢成教室的事……他忙到很久沒能和方若海好好坐下吃頓飯。 他倆親密後的隔日,方若海醒來時才知曉所有的一切並非她原以為的夢境,而是真實發生過。他能體會女孩子家臉皮薄,所以當他想與她深談他倆的未來,她卻以第一節有課為理由而逃離他時,他不急著去追回。 不過,她也未免逃太久了吧? 他深夜回到家時,她睡了,餐桌上有她留給他的飯菜;他醒來時,她出門了,餐桌上有她留給他的早餐。 一日過一日,他總是遇不上她,就連假日她也能逃到不見人影。他知道她也忙,忙著畢業公演,她忙碌的程度不亞於他,但是……但是他們總不能在親密後,卻因忙碌而讓兩人愈離愈遠吧? 所以當季深深在台中安定下來,殷昊也等著接受腦部手術,他忙碌的事情總算逐一告一段落後,他終於有較多的時間。 於是,他來尋她了。 寒風沁骨,葉縫細篩過的月光輕灑下來,林凡腳步緩慢地踩著月光下的椰林大道,偶爾踩過落葉時的窸窣聲,仍不影響這份寧靜。 他啊,現在一想起若海,總是有股暖意流淌過心裡。縱然在這個寒流發威的夜裡,他可以選擇待在家裡等她進門,卻寧可出門來接她回家的原因就在此。她是他的暖流啊…… 有她在,他的生命不會有秋天了吧?不會有冬天了吧?他是如此希冀著。 停下腳步,抬眼,他要找的建築物矗立在眼前。 整個校園一片靜謐,唯有這棟建築物裡不斷有著音樂聲和說話聲,熱鬧得不得了,若有不知情的人經過,也許會以為裡面正在舉辦什麼派對活動呢。 眼前的門是閉著的,林凡繞到另一旁,從小側門進入禮堂。 舞臺上,打著柔和的鵝黃色燈光,音樂從各角落的喇叭傳送出來,舞者們正在臺上練習著。 只消一眼,他便在眾多舞者中,認出了方若海。 她身著一件白色的連身舞衣,上半身采馬甲剪裁樣式,下半身則是及膝的紗裙。性感與浪漫兼具,加上她雙臂上方各束著白色的紡紗,看起來像是仙子的羽翼,又為她增添幾許可愛和夢幻。 她右手平舉至與肩膀同高度,左手揚高至頭頂上方,雙足輕點,身子向前微傾。 她的前方有張椅子,椅子上坐了個正處於沉睡中的男人,她小腳點啊點、眺啊跳,一小步一小步接近椅上的男人,接著她微彎身,輕輕在男人臉上印了一吻。 “很好,今天就練到這裡。”台下的老師拍拍手,示意大家可以收工休息了。 音樂停止,臺上練習的舞者們紛紛露出興奮的笑容,然後嘻鬧著離開舞臺,回到後臺的休息室更衣。累了一天,終於能回家休息了,誰下興奮? 林凡佇立在台下的某一處,默默看著舞臺燈光熄滅,只留下一盞照明用的小燈。他不懂舞,不明白為什麼方若海跳著跳著,要跳到那男人面前,還給了那男人一個輕吻? 那是她的興趣,是她的專長,將來也可能是她的職業,他至今才發覺關於她的一切,他似乎瞭解不夠,她每次練舞,都要吻男人嗎? 他低下頭,雙眼透過微弱的燈光凝望著自己的鞋尖。他知曉那只是無意義的一個吻,但心裡還是不舒坦。 換下舞衣恢復平日穿著的學生們,陸陸續續從舞臺兩側的階梯走下,打打鬧鬧地往林凡身後的小側門移動。 絕大部分的人沒想到在這樣寒冷的夜晚,會有人站在舞臺下看他們練舞,加上燈光微弱,他又一襲黑色長大衣,所以幾乎無人察覺他的存在。學生們成群結伴,說說笑笑經過他身側,然後穿過小門離開禮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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