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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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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如此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另類答案,黃彥星感覺自己額角的青筋正在劇烈跳動。他只差沒養一群烏鴉命令它們在此刻飛過他的頭頂,好證明他有多無言。 “於立飛,你要嘛就是濫情,要嘛就是饑不擇食!哪有男人像你這樣在找對象的啊?”黃彥星一臉見鬼的表情。 於立飛聳聳肩,不置可否。只是有一點令他不解,濫情和饑不擇食,差別在哪? “你真的都沒遇過那種會讓你想多看幾眼的女人?”既不是和尚,也不是同志,那麼怎麼會有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類型是這麼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的?黃彥星實在懷疑。 會讓他想多看幾眼的女人?於立飛的腦海隨即浮現一張女人的臉。 兩個星期前的清明節,那個下著雨的午後,一個被雨打得渾身濕的女人走進店裡,她點了一杯很普通的梅子綠,卻很不普通地要他別加鹽。 他送上不加鹽的梅子綠的同時,也遞上一條毛巾讓她擦拭。她告訴他隔日要來還毛巾,他期待再見她。但是直到兩個星期後的今天,她遲遲沒出現,而那條她信誓旦旦保證會先洗淨再送還給他的毛巾也不知下落。 若真要問起會讓他想多看幾眼的女人,那麼,大概就只有那天下午出現的那個女人了。 他為什麼會特別想再見她?因為她點了一杯很特別的飲料?還是因為她在雨天卻沒打傘,淋得全身濕透?抑或是……其實他掛念的是他那條不知流浪到何處的可憐小毛巾? 領了藥,梅芷綠踏出診所。 兩個星期前,她出門時忘了帶傘,被大雨侵襲後,染上重感冒。 高燒不退、喉嚨痛到沙啞、鼻水源源不絕,外加四肢無力、全身酸痛、頭重腳輕……種種不舒服的症狀,迫得她只能在家好好休養,連幼稚園的美語課也請假,就怕傳染給那些孩子。 好下容易,這兩天身體狀況好轉,她的精神也才恢復得比較好。 把藥放進側背包裡,她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經過書店、麵包店、電子用品專賣店、燒蠟店、牛肉麵店……然後她在經過一家冷飲店時,看見雨個身穿制服的學生站在店門口,其中一個學生朝著冷飲店裡的店員大喊—— “兩杯梅子綠,一杯去冰,一杯半糖。” 他們也喜歡喝梅子綠啊……她停下腳步,盯著冷飲店裡的店員調製飲品時的俐落身影。然後她拉開側背包的拉鍊,從裡頭找出折疊得很整齊的毛巾。 她沒忘記她在兩個星期前的清明節,也就是染上重感冒之前,曾走進一家咖啡店點了一杯不加鹽的梅子綠,還因此認識了一位個性很灑脫的年輕老闆。 手中這條毛巾,是那年輕老闆當時借她擦拭被雨淋濕的頭髮的。她篤定的告訴他,一定會把毛巾洗乾淨後,親自送到店裡還給他。可是,那日回家後,她便染上重感冒,於是毛巾才會還在她這裡: 今天還要去還毛巾嗎?理該是如此。但是在遲了兩個星期後,那位年輕老闆還記得這件事嗎?倘若他還記得,那麼對於她遲了兩個星期後才送還毛巾的行為會不會很不以為然? 手中緊握著毛巾,她又開始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其實早在那日從那家咖啡店回到租屋處後,她在第一時間就將毛巾清洗乾淨,並打算在晾乾之後,馬上就送回咖啡店還年輕老闆的,但是夜裡發燒,直到隔天仍是不退,她就這樣病到現在。 雖然如此,她依舊在隔日毛巾幹了以後,就將它折好,並收進隨身的包包裡。 這段生病請假在家的期間,連同這次,她一共看了四次醫生。 第一次看診,從診所走出來後,她曾特地繞到咖啡店,但門口卻掛著“今日公休”的牌子。 第二次回診,從診所走出來後,她一樣特別再繞到咖啡店,可是大門依舊深鎖。她想,應該是她來的時間太早了。早上九點,一般的咖啡店是不會在這麼早的時間就營業的吧?! 第三次回診,她選在晚上的看診時段。但未料到晚上看病的病人特別多,整個候診間像是菜市場般熱鬧。等叫到她的就診序號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三十三分了。醫師看診到晚上九點半,她還耽誤了醫師的下班時間。 領完藥,她繞到咖啡店時,發現店裡面只剩下一盞小燈。她知道那個時間該是打佯了,所以沒有踏進店裡。 今天是第四次回診,她拿出手機看看上面的時間顯示。17點52分。 這個時間不會早到咖啡店還沒營業,也不會晚到咖啡店已打烊,所以今日應該可以順利歸還毛巾。只是她遲到了兩個星期,總還是覺得猶疑不定。 她握著毛巾,一路想著,一路走著,就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那家咖啡店門口、從玻璃大門向內看,店裡的生意好像還不錯,或許是因為正當用餐時間,所以她發現店裡的位子有三分之二是有人的。 抬眼一瞧,她看見玻璃大門上方處懸掛著一塊橢圓形的木牌,上面刻著“飛星”兩字。 飛星……是店名? 飛星咖啡店…… 好……好特別的店名,就像……就像那位年輕老闆給她的感覺…… “你說,那天被鳥屎打到後,你是什麼感覺?”梅芷綠坐在校園角落的大樹下,看一眼身旁與她倚靠在一起的大男孩。 “啊?你問我感覺啊?”楊品捷擰著眉頭,好像她問的問題很困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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