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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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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靖春將她的頭扳正,「看銅鏡。」他拿正著梳子替甄富貴梳開糾成一團的發,動作十分輕柔,但還是不免會扯痛她。 「噢!好痛……」 「誰讓你不肯讓萬紫替你梳好頭再去花園種花。」那髮絲萬紫使盡氣力也梳不開,原本在一旁翻閱賬本的年靖春看不下去便接手。 「人家急嘛!而且今早我睡遲了,我不好意思讓娘等我。」甄富貴嘟起紅唇,責怪地瞥眼正在跟她的髮絲纏鬥的相公,「都是你!」 「我怎麼了?」年靖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終於將甄富貴的頭髮梳開,他拿著梳子替妻子梳順髮絲。 「要不是你昨晚跟我講那些有的沒的,我也不會睡遲。」甄富貴想到就氣。 昨天晚上年靖春用他過往的相親經驗吊足她胃口,結果她什麼也沒聽到就因為「研究」得太認真而累到睡著,隔天早上才會睡遲了。 「娘子,分明是你體力不繼,還怪我。」年靖春梳好發,擱下梳子,「好了。」 「你是妖怪!明明白天奔波來奔波去的,晚上還那麼有精神。」她花房、年家來回跑就已十分疲累。 因為年家與甄家花房幾乎隔了一座長安城,若她與年靖春出門的時刻錯開,她便只能乘轎,可她並不喜歡乘轎,因為每回只要轎子一停,她整個人都差點跌出轎外,事實上,這樣的情形也的確發生過一兩次,為免甄富貴直接摔出轎,年靖春便命人在轎門加了個門坎,結果證明這只是多此一舉,不過讓甄富貴跌得更慘罷了。 「因為我是男人啊!」 年靖春攬腰抱起她,惹來她一聲驚呼。 「相公,你幹什麼?」 「上床睡覺。」年靖春將她放上床,自己則拿了未看完的賬本,坐在她身邊翻閱。 甄富貴還未有睡意,見相公正在處理公事,也不想太過打擾他,只調整姿勢,趴在他的腹上,「相公啊……」 「嗯?」 「你想公公是愛娘的麼?」在她眼中,公公的行為太執著,很恐怖。 「當然。」年靖春擱下賬本,看著他妻子,「我爹和娘,是我見過最相愛的夫妻。」 「所以公公去世後,娘才會那麼傷心。」甄富貴想了想,笑出聲來,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在想什麼……」 「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年靖春挑眉。 「沒、沒什麼。」這幾天娘與公公的事一直縈繞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沒什麼你會這樣問?」年靖春比甄富貴想像中的還要瞭解她。 她眼底掠過一抹心虛,「其實,我有事沒同你說……」 「什麼事?」年靖春眉挑得更高了。 「嗯……」甄富貴遲疑了,她不知道該不該說,「就是……」年靖春等著下文,但甄富貴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我說不出口。」 「無論是你其實是男兒身或者真正的你有三頭六臂,我都不會休妻,所以說吧!」年靖春笑著點點她的鼻尖。 「我是女的,我只有一顆頭、一雙手臂,你當我是妖怪啊!」甄富貴惱得搥他。 「所以有什麼不好說的呢?」年靖春大笑出聲。 她真會被年靖春氣死!她起身,先狠狠踹了下他才開口:「娘的居住不是鬧鬼麼?」 「嗯。」即使提到鬧鬼一事,年靖春眼中的笑意仍在。 「那個鬼其實是……」說到這兒,甄富貴又停住了。 「說吧!」年靖春雙手環胸,催促。 「他其實是公公……」 「我爹?」年靖春一愣,指著自己。 「對,他長得很像你。小兄弟……就是染裳牡丹原本的花精,開口老爺閉口老爺的,而那個鬼又不時喚著娘的名字,我才發現……發現他是公公。」 「原來如此。」年靖春訝異過後,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你、你一點也不驚訝麼?」甄富貴因年靖春的反應太過平淡而驚問。 「我很驚訝。」年靖春承認他的確頗感訝然,但細想,若鬼是他爹,那麼娘這些年來生病,幾度垂死,說是他爹造成的也不為過。 「那、那……」 「富貴,我雖然訝異,可如果你明白爹對娘的執著愛意,就會像我一樣冷靜接受了。」 甄富貴眼中滿是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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